第七十六章：大婚（7）（1 / 1）

十二岁那年，我们家族一起去了京师，给太爷爷祝寿，家眷还被华朝哀宗皇帝请进了宫，机缘契合我和三弟无意中撞见了皇帝，得到了那套《拓地志》。当时确实看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莫非是这个曹清？

我不禁诧异，却不愿冒失去说，道：“豫王殿下，时间久远，当时只记得自己冒冒失失，遇见了皇帝，确实得到一套地理书！”曹清大笑，道：“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和皇帝说话，可能你不知道他是皇帝，特别随便！”我“啊”了一声，道：“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当时亭外不远处那个小孩吧！”

我们不禁哈哈大笑，五六年未见，如今都变成大人，当真一见如故。原来这曹清的祖父乃是华朝的大臣，官封豫州节度使，而且自家一位姑姑还是皇帝的嫔妃。华朝灭亡，曹家回到属地豫州，自立为魏王，不久见天下更加混乱，为谋自保，称帝于东京。越两年，占据豫州同时，攻占了青州一些地区，青州、济州分别归属于后来的东鲁和齐国，确切讲东鲁国乃是祖父妹夫李氏所建。魏国军队攻占了东鲁博城，势力蔓延到大海。

曹清父亲即位后，更加勤政爱民，训练兵士，即位第二年，北边击败元国，占据河水以北土地，隔着河水与元国为界，南下攻取楚国社阳，南岭以北尽归其国，东边占据吴国彭阳，西边与唐国对峙于孟津门。民众二百万，城池千座，戴甲之士五十万众，可谓军功显赫，中原大国。

其祖父与我祖父有旧，同朝为臣，而且父皇那代人又同在禁军效力，相交甚笃。如此看来，我们极有可能成为朋友。

我对于豫州的印象还停留在《拓地志》上面，徐荆阳当初分析天下形势时，根本没有论及那里。我不清楚曹清来大宋何事，但我冥冥之中感觉到，他会是一个强大的人。只不过，他天生的亲切感，让你无法拒绝。

我们并马立在南山之上，曹清对我说道：“曹宋两家世代修好，虽然化家为国，但彼此之间就不那么客套了，家父与萧伯父昔日是好朋友，因华朝殒灭而各回老家。家父一直想念萧伯父，最近才得知萧伯父在辽东称帝。家父十分欢喜，说萧家世代忠良，与曹家同为华朝肱骨之臣，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山高水远，难阻思念之情。因此，我奉家父之命，带着些许礼物，前来探望萧伯父，同时，魏宋结盟修好，共图大业。”

我连声说好，曹清又道：“来之前，久闻萧兄起兵于南山，破敌于沙山，轻骑袭远，攻破新城，让我好生佩服。因久慕萧兄英名，爱屋及乌，来到这里，观看兄台虎跃之地。这里果真是虎踞龙盘，进可攻退可守，可谓顺宁一天然屏障。萧兄选择这里做为大营，足见你见识深远！”

听了这话，我脸热辣辣的，其实我当初设立大营，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神机先生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我决定在这里。当下听曹清说得头头是道，不好解释，只是笑道：“曹兄谬赞了，我不过运气好些罢了。现在想起，自己就是莽撞汉子一个。”

曹清呵呵一笑，又介绍他随同人员，俱是年少英雄，我竟然有种当初我的感觉。只不过，我不善夸夸其谈，他却滔滔不绝罢了。

日暮里，我们回到顺宁城，礼部温大雅过来相迎，请曹清到馆驿休息。我自然让温大雅准备宴席，宴请曹清。考虑自己一个人未免孤单，便叫来元自虚相陪。

席间，曹清谈笑自若，妙语连珠，说得都是国家大事，魏军如何用兵也是毫不避讳，我听了良久，只记得他说兵贵神速，运动之中消灭敌人。相比之下，我用兵没有太多章法。不免尴尬，那元自虚几杯酒下肚，竟然也是滔滔不绝，说大宋兵微将寡，对付敌人只能采取偷袭，集中优势兵力迅速击溃敌人。曹清却不松口，问如何击溃？元自虚道：“天有风云变化，可为我用；地理山河，敌人不如我熟悉，自然可为我用。固然敌兵强大，我用天时地利耗去他大半人马，再让他几座城池，然后我军集中优势兵力，闪躲腾挪于各地之间，个个击破，焉能不打败入侵之敌？”我不觉心中大赞，不想这个元自虚如此懂得战术，顿生爱才之意。曹清思索良久，举杯道：“元大人果真是将才！”

而曹清的陪同人员，却不说话，看得出都很惧怕曹清。我微笑着敬这些人酒，道：“曹兄，既然是兄弟，大家就随便些吧！”曹清看一眼他手下的人，道：“这个确实难以苟同，尊卑有序，如果太随意了，日子久了，他们就不会尊重你啦。”俄而又对我道：“看得出萧兄很是平易近人，听我一句，为王者当有王者风度，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有气势。”我不免大笑，道：“曹兄果真是大人物，我真得好好学学！”曹清意气风发，让随从取来一柄宝剑，剑身短小，装饰堂皇，拔出之后，果然是寒光一道，对我道：“这就是当年华朝皇帝赐予我的宝剑，名曰天捷。”我拿过看了看，道：“果然是好剑！难得，难得！”“难得的是上天的一份礼物，萧兄，你我兄弟一个在中原腹地，一个在辽东，同是少年，同是统兵将军，人生得意，莫辜负少年豪情呀！”我闻之赞许，道：“生于乱世，没有做为，只怕早就被人家吞并了！”曹清大笑，道：“这个自然，我们不努力，国家哪能太太平平？”我们相视大笑。

宴席到三更方才结束，曹清喝得酩酊大醉，但看得出非常痛快，我席间更是喝了不少酒，元自虚却异常清醒，扶着我坐在暖轿里，我虽然晕头转向，但还是冲他招招手，道：“元兄，想不想来我军中，我觉得你适合当将军，而不是天天和瓶瓶罐罐打交道！”元自虚大喜，道：“能在殿下身边效力，自虚求之不得！”我点头，道：“明日我便和父皇说，只是在我军中，日子苦些！”元自虚道：“家兄回来和我说过，殿下神武，绝非等闲之辈，能跟你在一起，自虚吃多少苦都无所谓！”我大笑，心中欢喜。

不知何时，天上飘下雪珠，下雪了！

暖轿回奔宫城，元自虚跟在后面。我眼皮睁不开，心里却很明白，忽然间，有人喊道：“站住，前面乃宫城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听得那元自虚快步上前，道：“此乃仲王殿下，请开开城门！”那人过来，隔着轿帘道：“原是仲王殿下，在下禁军都统柳继增，奉命看守宫城，现在已是戌时，宫城落锁，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没来得及说话，元自虚道：“柳大人，殿下奉旨入住万福宫，你不让进去，太大胆了吧！”柳继增抱拳道：“非君命，在下不敢开城！”我听了，不觉对这位柳继增大为佩服，元自虚还要说话，我打断道：“算了，不要难为柳大人，自虚送我回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