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光明（10）（1 / 1）
“好问题，嘿嘿。那洗心湖在北，龙髓江在南。北方武林，不好来过南方的龙髓江，咱南方的好汉，可也不想往北挑软柿吃。其实这两处哪一边较凶险，倒没有个定论。”
此说有理，各门派武功，各有其强处，也可说各有其弱处，不论是洗心湖还是龙髓江，考验的其实都是全身之力，若有一处较弱，那罩门的后果，可谓凄惨。因此敢试之人，皆求过之游刃有余，而非刚好而已。
孟子柯道：“师父过龙髓江那年，除了师父，只另一人成功。当年洗心湖也只有三人全身而退。嘿嘿，那死而有憾之人，可是多地记不完，记不完啊。”说完看着朱百麦与斐来。斐来无所谓，朱百麦就不好意思了，想想又有些不服气，他问道：“阿叔要笑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去到梁王埠，在那儿总能撞见些高手吧？我只想，我只想···。”
“小兄弟，不可误会。倒不是说你们没有资格，只是要让你们知道这陶公会的规矩。”朱百麦与斐来同是点头。
“你们看，光走一半路就有这样的风险，西门四郎只是个地痞流氓，若更近梁王埠，卧虎藏龙者不知有多少。所以不是有一定的理由，我说你们最好不要去。”
这话从身手已这般的孟子柯说出，两人皆感受用，方才那两马的黑衣人从头到尾没露一点消息，想来必也是一方好汉。
斐来问：“阿叔，那你们来陶公会又是为何？”
孟子柯与梅芳闻言相望，俱是凄然，良久没有说话。斐来见问得孟浪，也觉尴尬。朱百麦倒是好奇，等着两人说话。
梅芳神色黯然，眼中渐渐盈满眼泪，摇摇头。孟子柯知她不想说话了，心中亦是悲愤，但感这悲愤在自己心中这样久了，好像一个牢笼囚住，他每隔几天便要进这牢笼。现在两个小兄弟等着听他俩的故事，他怎样都不想让朱百麦与斐来觉得自己可怜。孟子柯愤然道：“嘿，知道了，又有何益？”朱斐二人不吭声，梅芳还是不说话。
“好吧，就说给你们听。嘿嘿，我师祖源出问武堂，精益求精更上层楼，在湘州抚远创了我神翼门，二十四招神翼擒拿手望风披靡，传我师父，经他老人家去芜存菁，青出于蓝增为三十二招。师父门下七大弟子，我排第四，师妹梅芳第六，咱这一支，大师兄和二师兄还各有门人，再加两个师叔的弟子，我神翼门下虽没破百，但在湘州可是叫得出名号的所在。继之师父进了陶公会，嘿嘿，那时我神翼门好不兴旺。”话至此，朱百麦与斐来已猜得到下面该有惨事。
“那年师父快不行了，传位于大师兄，我与师妹情投意合，便欲请师父做主，成全我俩婚事。但二师兄横出干预，说师父病重，这时提这事不成体统。嘿嘿，待师父病逝，我又请大师兄作主，但二师兄又来阻拦，说守丧间不该再提此事。他可占住了这个理字，大师兄方为掌门，不愿干预，便要我等。嘿嘿，我怎不知，二师兄对师妹也是有心思。该死那天我心下不快，喝了不少酒，不知为了什么缘故跟师妹吵了一架，唉！”梅芳自言自语，“都是我不好。”
“我一时激愤，就去挑战二师兄，当着他的门人，言定决斗，若我赢了，他就别来阻我婚事。”孟子柯顿了一下，脸上惨笑，悔不自已，“若在平时，我也是不及二师兄的，仗着酒意，语出不逊，我真该死。二师兄本只想在门人面前给我一个教训，但我醉了，出手便没有轻重。”话说至此，朱百麦与斐来已可猜得几分了。
“师父新添的那几手，都是极狠辣的杀招。平时我门之人都是戒用的，非到遇上了性命攸关，不得不行此险之时，不轻易使出。但那时我已醉了，一起手便是杀招，二师兄连连遇险，退无可退，逼着用重手来化解，嘿嘿，那可是我们以前拆得烂熟的。就这样，他劈断我的右臂。”言至于此，朱百麦与斐来俱感遗憾。
“酒醒手断，我后悔不已。只好罢出师门。其实我不出去，凭这犯上之罪，大师兄也得把我赶出去的。”梅芳此时已泣不成声。
“我师妹傻。说这是她引起的，别了师兄，跟我一起出来。”孟子柯强忍悲痛，“嘿嘿，好汉做事好汉当，真傻。”
“神翼门主方逝，门下弟子互斗而散。这下引来了大祸。事出不久，铁手帮便来挑战。嘿嘿，那是看准了的。我们七个师兄弟，少了我与师妹，只有五人，二师兄与我相斗时被我伤了，七师弟功力尚浅，所以这个盘门，真能应战的只有三人。”此战可想必是大败。
“咱湘州的盘门绝不是什么君子之争，铁手帮趁虚而来，并不意外。他们赢了，神翼门就得让出地盘，他们若输了，老巢也得归我神翼接管，这本钱也是很大。嘿嘿，该糟之事，还有我两个师叔。论功夫，他俩并不输我大师兄。但为了这神翼擒拿手新添之招，师父并没有传给两位师叔，他俩实在耿耿于怀，待大师兄接了掌门位，更是折不下腰来相求。所以铁手帮挑战盘门，两位师叔袖手旁观，不理不睬，大师兄又寻我与师妹不得，因此我方其实是以三敌十应战，悬殊之至，可恨我不在。”孟子柯的声音越来越痛：“最后连二师兄也上了，神翼门与铁手帮盘门之争全军覆没，全军覆没。”
这盘门之斗并非只湘州特有，其斗法相当残酷。两方各出十人，逐一相斗，败者下，胜者再与敌方新人再斗，直至一方全败，小门派之争斗没有任何分寸可言，所以败者常常非死即残。比完败方全灭的例子比比皆是。但邀斗方并非没有风险，假若没有把握大吃小赢得大胜，致而两败俱伤，恐要引来第三个门派趁虚而来，那就要成为鹬蚌相争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