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4)
第66章
到了谢宅,陆曜和谢宁瑶一起下了马车,陆曜的手臂虚拢着她,一直将她送到府门前。
沈琦将车帘掀开一条缝,从那条缝隙里将两人看了个清楚,谢宁瑶的背影让他想起那日在赌坊时,她奋不顾身救自己的情景,他缓慢将车帘盖上,身子依靠在车壁上,对门外的车夫道,“回府吧。”
车轮的轱辘声与他的心跳声重合,心跳动的瞬间,一股凄楚的荒凉感漫入心间,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将那种感觉掩盖了下去。
……
陆曜往自己家走的时候,突然看见父亲从不远处冒雨走来,他走的很慢很慢,仿佛就是为了淋雨似的,他的脸上全是密集的雨水,身上的衣衫也浸水变成了深色,他连忙跑上前去,拉住父亲的胳膊,想要他走快一些,“爹,你怎么不打伞?”
陆商眼睛空洞的对儿子道,“柳正死了。”
陆曜心头一跳,伸袖挡在了陆商的头顶,“爹爹不是恨他吗?现如今他死了,爹爹便不用被仇恨支配头脑了,便能变回我少时记忆里的那个父亲了。”
陆商伸手抹了一把脸,随着儿子的脚步一起往府里走,“陆曜,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爹都不管你了,但你要答应爹一点,永远不要改变自己的本心去做违背良心之事,爹爹希望你永远做个好人。”
陆曜应的干脆,“爹爹,我答应你。”
陆商望着儿子纯澈的双眼,恍惚间想起年少时候的自己,那时的他也如现在的儿子一般。
他恍惚间想到一句话,他这个人啊就是好的不够纯粹,又坏的不够彻底,才会在幡然醒悟之际倍受心灵的折磨。
……
柳正与罪犯儿子同一天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谢蕴是把柳正当生父看待的,执意要在柳正灵前跪守三天。
胡元听闻师祖的死讯后,抱着师祖赠给谢蕴的那幅《少山野老》跪在了柳正的灵前,哭着对旁边魂似已丢了的谢蕴道,“老师,这是师祖留下来的画,如今徒儿将他交还于你。”
谢蕴展开那幅画,仿佛看见老师正在对他微笑,他猛然将画合上,重新递给胡元。
“画既然赠给了你,便说明你与它有缘。”
胡元,“可是,这是师祖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啊。”
谢蕴望着老师的棺椁,露出一抹怀念的笑容,“他留给我的远不止这些,我也不需要通过画怀念他,因为他就活在我的心中。”
胡元抱着画离开了,他将画挂在了家中最显眼的位置,随后伸手搂住自己的妻儿,眼含热泪道,“画再美,最终只是死物,还是鲜活的生命最值得人们珍惜,你说我过去怎么就鬼迷心窍,对你和孩子视而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