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唢呐练习生(2 / 3)
老头儿不知道我说的是真心话,还以为我讽刺他,头磕得更响,不敢接话。
我只好说:“我没笑你们,笑的是那家伙。他每年腊八给钱,说让你们练到炉火纯青,意思不就是,倘若没到炉火纯青,就需一直练习?这期间,每年都能拿到钱吧。反而练到炉火纯青之后,就算你们在成亲典礼上大放异彩,过后却再也不会给钱了。既如此,傻子才要炉火纯青呢。老丈,你说是不是这样?”
老头儿被我说得一愣,全家都抬头看我。
我说:“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他摇头,指我身后:“新郎官来了。”
我回头,果然看到丁野鹤的脸,黑得能蘸来写春联。可惜我书法一般,不然肯定借笔来试试。或者力气够大,倒拎着他在磨盘上磨墨,像某个古老神仙干过的那样。
然而我打不过他,又被他杀过两回,目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多打声招呼:“来检查作业?”
他黑着脸瞪我,不说话。
我说:“瞪什么瞪,不是你把我砍了,逼得我只能这副样子见人?”
老头儿一家在旁边看热闹,很快发现这热闹看不动。但又委实不敢动,就跪在原地,连眼皮也不敢抬。我看不下去,刚打算起身去扶老丈,就被丁野鹤按了回去,他自己上去扶老人。
老头不敢给他扶,又不敢不给他扶;不敢起,又不敢不起;颤巍巍,不敢磨蹭又利索不起来,起个身魂吓没半条,土里长出来似的杵那不敢动。
丁野鹤说:“有话出去说。”
我看出他对蔡风华的尊敬,心里舒爽,故意违拗:“别啊,来都来了,再听一曲。”
他看着我,眼里有怒,但不敢发作,只把手掌刃亮给我,以示威胁。
我怕他这个?
真可笑,你说原来没砍我头,我还忌惮忌惮。现在头都给人砍了,我还怕他个姥姥?大不了就是死嘛。反正我死了蔡风华就是一具尸体,仙体喊得再好听,也免不了血气阻滞、肌肉萎缩。到时候别说风华绝代,不变干尸都是他们本事,我怕什么!
这么一想,蔡风华也就那么回事,七个徒弟啊,风啊雨啊的听着挺高大上,愣没学过《孙子兵法》。还什么书生,哀兵必胜没听过,破釜沉舟也不知道?
我现在就是被他们破釜沉舟后的哀兵,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