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治病(2 / 2)
沄妍是韩提罗大单于和大阏氏的幼女,受尽百般宠-爱,犹如掌上明珠,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可以说从来没有烦心的事。可是她还是觉得快乐的时候很少。王父和母亲宠-爱她,可是却很少和她交流。王父只关心他的战马,草原,征战四方,一统草原的霸业;母亲更关心的是王父。她是王父的最小女儿,姐姐们都已出嫁,哥哥们随着王父征战四方,没有人愿意和她这个小妹妹在一起;手下的侍女们见了她只是恭敬和害怕。
她从小就没有朋友,没有玩伴。现在有了这个中原小郎中,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可是今天早上,这个小郎中居然没来。沄妍依然躺在厚厚的软软的地毡上,地毡上是一件狐狸皮做得褥子,不肯起来,她在等小郎中过来。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将整个草原照的红彤彤的,照进了沄妍的毡房。沄妍开始烦躁不安,侍女们端来的奶茶被她摔倒地上。这些侍女们都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公主,一顿马鞭可是吃不消的。
沄妍依然躺着,问那个最近的侍女:“阿花,那个小郎中死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不见影子?”
阿花是沄妍最亲近的侍女,她的母亲是大阏氏未出嫁时的侍女,现在她又是沄妍的侍女。阿花和沄妍同岁,自小两个人便在一起。
阿花来到沄妍身前,知道公主不见这个小郎中,心情不畅,便小心翼翼道:“林公子按说每天这个时间都来了,今天不知为什么还不见人影。”
沄妍越发气恼了,阿花这话等于就没说。不过她也知道阿花一直就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不知道,阿花怎么会知道?
沄妍再也躺不住,忽的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站起身来,也不穿靴子,赤着两只脚便跑出毡房。阿花急忙提起沄妍靴子跟着出来道:“公主,公主,靴子!”
沄妍出了毡房,便跑到拴马桩前,那里拴着自己的爱马“红云”。红云是一匹三岁的红色小牝马,见到主人过来,高兴地打起响鼻。沄妍过来,解开缰绳,也顾不得备齐马鞍,翻身上马,便骑着这匹光背马向小郎中的毡房疾奔。
阿花追了出来,手里提着沄妍公主的靴子,一边呼喊,一边也来到马桩,解开一匹黑马,翻身上马追着公主而来。
沄妍不断急催红云,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后边阿花的喊声却未听见。
林飞的毡房是一座破旧的小毡房,原来是一个给沄妍放牧的老马奴住的毡房,这个老马奴死了以后,林飞便住在这里。毡房在沄妍毡房的大约三四里地远,既独立自由,又距离沄妍毡房不远,这里水草丰茂,是一片牧场。林飞除了每天给沄妍看病之外,便在这里四处游荡,和这些马奴为伍,和他们聊天,也给他们看病。
虽然曾经住过死人,林飞还是很喜欢这里。只是时常想起那个救过自己的美丽少女钟儿和她的母亲阿姆。
沄妍来到小郎中的毡房前,跳下马来,匆匆掀起布帘。可是毡房内空无一人。沄妍又返出来,阿花已经骑着黑马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来,手中提着沄妍靴子道:“公主,你的靴子。”
沄妍瞪了阿花一眼,“哼”了一声,没有理她,翻身上了红云,又向牧场深处疾驰而去。阿花无法,只好提着公主靴子,上了一匹小灰马,又紧紧追着公主下去。
来到楼烦草原已经几个月,又是春暖花开季节。
楼烦草原上,凛冽如刀的寒风和皑皑白雪的冬装已经渐渐褪-去,风也逐渐暖了起来,地面上又长出几寸长的绿草;绿草间,开始点缀着各色的,有名和无名的花朵,色彩艳丽,就像小姑娘花裙子上的碎花。这些花当中,最多的当然还是最好看的龙胆花。
林飞现在便躺在一面缓缓的草坡之上,手脚舒展,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大半个脸。一朵龙胆花就放在唇上,嗅着淡淡香气。
身下的草软绵绵的,头上的太阳暖烘烘的。昨天夜里,林飞就在这里睡了大半夜,一直到红红的太阳升起,照得他刺眼才醒来,因为他和提卢图大叔喝酒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