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献礼（1 / 2）

文武百官只道北卫王子拓跋升来大梁时，是十一月中旬。而事实上，在十一月初他便到了。

他在路上还想着三年前随文帝去北卫的那个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拓跋升生性活泼爱动，喜骑射。而北卫世代以游牧为生，北卫王很是满意拓跋升的品性。拓跋升也认为这样是对的，直到三年前大梁君主携长公主来北卫交流。他见到那模样清丽大方的公主，感叹于她的典雅高贵，竟有一丝自惭形愧。不过她又是活泼可爱的，很容易让人亲近。那两个月里，他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他教她骑射，她给他最喜爱的马儿和他作画。

两年前拓跋升听闻文帝驾崩的消息，便开始担心她。只是梁卫每三年一次外交，他只得等到今日。自收到她的信，他便急匆匆收拾，从北卫出发。

而今终于到了清原城，一行人甚是低调的进城。随后便有人接他们去了日泽山庄。直到进了山庄大门，他们一行人才下马车。

叶棉行礼，“主子在厅堂等候您多时了。”

萧若昭同他已在书信中说好了计划，并与丽娘相见。丽娘此时才知，她所参与的，是多么大的一场谋划。

丽娘竟感到一丝丝自豪，她从没想过，她这样的一个人，本以为结局只能是在巷子里发烂发臭，快乐一天是一天。可她竟有一天为江山社稷做贡献，只是，她已经感觉到身体有些许不适了。她也清楚，花柳病本就治不好，这是倡妓馆里大部分女人的最后归宿。

……

皇宫大殿里，所有人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想看北卫给大梁献的什么礼。高位上是萧岗，左侧低一些的位置上是皇后于氏，萧若昭在右侧与萧岗齐平。大臣们边喝酒吃菜边瞟着歌舞，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终于结束了，乐坊的宫女们施完礼依次下场。拓跋升缓步上前，站在大殿中央，右手握拳锤左肩，这是北卫的礼数，朗声说：“北卫拓跋升见过陛下、长公主。”

“我今日代表北卫来给大梁献礼，共准备了三样。”他说完，四个北卫的随行侍卫抬上来了两个箱子，打开后就退下了。

“这第一个箱子，是献给皇上的一只百年人参。有补气扶正，生津养血，安神益智的功效。”

“第二个箱子，是献给昭华公主的太平貂皮，是我们北卫保暖防寒的衣物里，效果最好也最为难得的。”

萧若昭点头称谢，萧岗对这些兴趣不大，直接问他：“那第三件在哪里？”

拓跋升朗声说：“陛下莫急，第三件，这就来。”说完他退到了大殿一侧，四个侍卫又上来把东西台下去。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大殿中央，却只听到了悠扬地笛声，不一会儿一位头戴幕离的女子和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女子缓步来到雕中央。

百官眼里，白衣女子长相标致，与长公主比不算太惊艳。但这白衣女子身材很好，且她这舞很神奇，是一开始在好好跳动，最后自慢而快地旋转，身上多余的布料在片片飘落。飘落的布料似赛雪梨花，她在中间舞蹈。最后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短襦，紧紧裹着玲珑的身材。抹胸襦裙紧勒着的两团柔软呼之欲出，盈盈一握的腰扭动时，能隐约看到丰臀。

百官和高位之人都惊于这舞蹈的新奇火辣，无人在意后面头戴幕离吹箫之人。她目眦欲裂，看着高位上的萧岗，虽仍在吹笛，但手已微微颤抖。没错，萧岗就是她的继父，昭华公主没有骗她。

待丽娘一曲舞完，跪在地上时，她躬身退出了大殿。萧岗发现了她，刚想出声，拓跋升说：“陛下，这是我带来的乐坊师父。因脸部有疤痕，不宜面圣。”

萧岗“哦”了一声，没再说别的。他不是沉溺美色之人，这两年间，后宫妃嫔不出五人。他本不想收下这位会神奇舞蹈的人，刚想开口拒绝。拓跋升又说了，“陛下，这位跳舞的美人，不仅是我府上的一位舞姬，也是我们北卫贵族完颜一脉的旁氏，名叫完颜丽。这是我们北卫特有的舞蹈，她会的也不止这一支。陛下若是体谅北卫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之难，便留下这位女子吧。就当为宫添了位舞姬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