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我嫁给了太监（3 / 3）

我扶起她：“走吧，你喝多了。”

她跌跌撞撞地向外走，眼看要摔倒，我一把拉住她，她借势倒在我怀里，将整个身子依偎在我的身上，似乎没有了支撑，我觉得她的身子轻飘飘的，随时都要从空气中蒸发掉。

她身上混杂着香水的气息，一阵阵袭来，我的胃病又犯了，几次想呕吐。

我又感觉到了那些冷箭一般的目光，嗖嗖嗖地从背后射来，像要把我扎成刺猬。

我半扶半抱的托着胡梦，像要逃离一样把她带出百乐门。

站在百乐门的门口，却忽然茫然了，我要带她去哪儿呢？

2世纪最初的3年，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动荡，最错综复杂，也是最危机四伏的年代，从辛亥革命到袁世凯称帝，从军阀割据到北伐大革命，从四一二政变到攘外必先安内，从九一八到一·二八，各种力量都在互相倾轧和斗争中拉开了历史的沉重帷幕。

这3年的中国社会斗争之复杂，参与力量之多，局面之混乱，都是空前的。

百乐门舞厅恰逢天时地利，应运而生，适时真是人流如织，生意火爆，成为上海滩时尚的象征。

百乐门舞厅在各种影视剧作里都有看到，它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香鬓俪影，纸醉金迷，群魔乱舞总是最先闪现在我们的脑海，但真切的站在这个以后成为标志性娱乐场所门口，所带来的这份震慑和身临其境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影视剧看到的，这就是越真实的东西，越需要身历其境。

我记得我们在横店拍摄民国戏的时候，总是避不开百乐门这个场景，好像各种事儿都能在百乐门里发生，在当时卓别林曾在这里跳舞，陈纳德在这里订婚，徐志摩也曾对这里流连忘返，甚至当初开业之时，上海市长吴铁城都曾亲自前往致辞。

“月明星稀，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这是1932年上海百乐门舞厅刚刚建成时，上海滩传诵一时的诗句，字里行间流露着老上海人对百乐门的喜爱。

现在我就站在这个毁誉参半沉沉浮浮的娱乐门门口，何止是恍如梦，简直是不知梦从何起。

上官胡梦……

这个名字可真怪，可能她心里也觉得自己来这一遭，无非就是胡来胡去的梦一场，看着她醉沉沉的依靠在身边，烈焰红唇，丰姿绰约，不由让人心生荡漾。

胡梦的高衩旗袍，被风雨卷起，她瑟瑟而抖，蜷缩的更紧，我将大氅披在她身上，使劲裹紧，我问她的家在哪里。

她咯咯笑着，说，没有家，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