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木义不惧金剪刀(1 / 3)
张木义又看向五可,正色说道:“妹妹这些日子受苦了。但今天我来了,你就尽管放心,江南风景甚多,你那里都可去得。”张五可早就没了主心骨,一听此言,顿时垂泪。
陈、刘二人心下疑惑,镇北府虽然势大,可地处僻远,又怎能管到江南。他们却不知道,丰州是地名,皇册上的名字叫丰州府,正在巢州郡府治下。
张木义走到五可身边,温言切切,但声音很小,谁也听不清楚两人说了什么。就见张五可一会儿微微点头,一会儿捂嘴轻笑,不时还偷偷拧张木义一把,看来已经是气消了。
陈潮生和刘孺娘两人对望一眼,会心一笑。
两人正郎情妾意的时候,小卢走了进来。张木义看到小卢进来,要过笔墨,刷刷点点。几人围着看,越看越是心惊。
写毕后,张木义从腰间摸出一个印章,盖在上面。把信递给小卢,说:“这书信送到县衙,再派几个人把门口窥视的人抓了。”小卢应命而去。
陈潮生上下打量张木义,说道:“你什么时候当的巢州廷尉?”几人都盯向张木义。
张木义装模作样摆出一份官威,清清嗓子说道:“本官都阳县男、执戟中郎将、巢州廷尉张”说完摆摆手:“尔等还不上来大礼参拜。”
“我在庐州治下,可不拜你这巢州官。”陈潮生看张木义作态,心里便知他并未因权势,忘却故人。转念又想到一事,心中更是高兴。
张五可胸中块垒尽去,也极是高兴。便盈盈道:“公子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小女子无以为贺,就为公子献奏一曲。”说完走到厅中一侧,那里摆着一张杉木绿绮琴。
只见张五可着一身鹅黄色轻纱衣裙,白色的抹胸上绣着几株翠竹。跪坐在古琴前,长裙勾勒出一道玲珑的曲线。她素手点燃一炉龙涎香,玉指拨动,略略调试了一下琴音,琴音叮咚,美得不可方物。张木义好似遽然失了魂魄,看的是目不转睛。
只见张五可削葱一样的手指拨动琴弦,流畅的曲调轻盈飞出,俨然又是一曲《凤求凰》。
在弄月阁里,这首《凤求凰》张木义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原调早已不记得了。现在听到这个正版曲调,顿时魂魄飘摇,一时间张五可、罗迤逦姐妹几个人在眼前不断飞舞,珺茉莉提着金剪刀的模样更是温婉可爱,后面还有个樱桃在探头探脑。
见到张木义魂无所属,陈潮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曲子如春风过滟千花摆动、海棠幽香玫瑰无力,又如一夜风狂残花铺地。五可妹妹的技法是越来越高深了。你真是好福气。”见张木义不答,只当他是沉醉。
孺娘在一侧沏茶奉盏。手持紫泥壶,将那开水向杯里一倒,一团白雾腾空而起,茶香四溢,杯中的茶叶好似悬空般竖了起来,过了一会,又慢慢下沉。孺娘把茶杯推向张木义,张木义双目无神,望着张五可,下意识拿起茶杯,送到唇边。孺娘忙呼:“烫!”
就听到“当啷”一声,茶盏落地,琴音陡止,众人都把目光望向张木义。
张五可也不顾得抚琴,忙忙跑了过来,看到张木义的左手背上烫红了一片,嘴里说道:“公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又从缎锦包里摸出一个玉盒,挑出一抹药膏,抢过张木义的左手细细涂抹了起来。
张木义低着头看着五可。发觉那缎锦包已经旧了,还是当初在丰州他送的那个。再看她头上首饰,也多是当年之物。可见自张木义走后,这个重阳花魁生活拮据。
再看五可洁白纤细的手指滑过自己的手背,鼻间传来阵阵幽香。十八岁的荷尔蒙实在量大药猛,难以控制。心中便想:咔嚓就咔嚓吧。那梦里不是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于是对张五可说:“这次事情办完,你就随我一同回巢州吧。镇北府里总有你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