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转机（2 / 3）

卓明吃痛地呻吟着，翻着白眼，几近昏厥。灰色人脸也好不到哪去，耸拉着眼皮，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这厮诡术使的好生厉害。”

老者笑了，此笑非彼笑。白眉弯弯，双眼紧紧眯着，只留下两条窄窄的细缝。眼角的鱼尾纹聚成一团，皱纹由眼下向脸颊外延伸，从侧脸直至那张咧的比核桃还大的嘴。可见老者笑得非常灿烂，甚至隐隐能看到从他金光凝聚的脸颊荡出的红晕。

灰色人脸把这看作是一种挑衅，烦心的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此刻混乱的心境。操纵卓明的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卓明这副身体到了极限，同时他也很清楚哪怕是他的真身在此，也无法匹敌老者那一身神秘的道法。

卓明身上的黑色符文逐渐消散，灰色人脸长舒一口气，望向老者的目光尽管还是无比尖锐，却完全没了战意。他张口刚要说话，却被老者打断了，

“安慕阳，徐州人士，幼时嗜食土，被家人唤作土宝。七岁时被父亲强制改正。”

灰色人脸顿时愣住了，心中那份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倒是老者继续笑道，“六岁吃土时误食小虫一只，甚惧，便狂饮水以望小虫淹死腹中。水胀肚圆，卧床整日，差点夭折于此事。”

灰色人脸五官逐渐扭曲成一团，显然心态已然崩盘。他沉默许久，小心出声试探道：“阁下既说通晓命格，又掌握人生推演，敢问阁下是否为地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者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份随心的态度更让灰色人脸确实眼前的这位老者乃是半步证道的地仙。

灰色人脸刚想询问老者一些秘事，突如其来的疲倦倒是提醒他卓明的身体到了极限，这份降身神通也维持不了多久，那张灰色人脸已经看不出具体的五官了。他强撑着，给了老者最后一句话：“我的能力到了极限，既然道仙您说想收这黎家小子为仙徒，想必不会对黎家此事袖手旁观。希望道仙能够出手解决那不知好歹的妖物。”话毕，人脸糊成了一滩像烂泥一样的物质粘在卓明的左胸膛上，再无动静。

老者右手轻抚白须，说道：“这是自然。”

随后老者回眸，看到蜷缩在角落的父子二人，嘴角轻扬：“黎员外是吧？我们谈谈吧。”

……

黎骁牢牢的抓住黎秋平，痴痴地望着那闪着金光的仙人躯体，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思绪紊乱。目睹一切的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老人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恐惧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是啊，谁能对移山填海、腾云驾雾的仙人不抱有敬畏呢？谁能对那份一念俱灭、百里浮屠的杀伐神通感到不惧怕呢？

黎骁心里发怵，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角的余光瞟到昏倒在木碴子堆里的卓明，黎骁顿感呼吸急促到无法控制，一阵强烈的恶心、反胃感涌上心头。他很想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来缓解自己的窘状，但是他不敢在仙人面前随便造次。

都说仙人喜怒无常，也许他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仙人发难，那黎家都不用等到晚上精怪到来就遭受灭顶之灾。连那降身到卓厅使身上的中央大能在老者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他这小小的平山县员外呢？

想到这，他抓住黎秋平的力道越发加大，同时还捂住黎秋平的嘴，生怕这小子再作什么妖惹仙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