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大地一片荒凉。空荡荡的田地里此时只剩下挨着地面的一截枯黄的禾杆,一群群不知名的小黑鸟在里面找食吃,偶尔有人经过,它们便惊得飞到光秃秃的树上。
这个时候是庄稼人最清闲的时候,所有的农作物都进了仓,地里只种了包心菜和芹菜、萝卜等几样抗寒的菜,牛也是在牛圈关着,整个冬天它们就吃干稻草和主人一天喂一桶撒了米糠的洗锅水。平日也没谁会往地里跑了,所有人都窝在村里不出去。
夜晚,北风呼呼地刮过,将窗户上的薄膜吹得鼓鼓囊囊。这样的时候,人们早早地窝在被子里。陈有和一家也不例外,为了省钱,他们早早把蜡烛吹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几声狗吠声响起,接着是更多的狗吠声,后来又慢慢停了下来。
在这狗吠声中,掺杂了一个男人不着调的歌声。
陈有和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句:“这个赖子!也不怕冷。”
这个满嘴不着调的男人叫“号家赖子”,住在昌世老汉那栋祖屋的下边一些,今年刚刚五十岁。他早年死了女人,自己拉扯一女两子生活。突然有一天,他竟然就发了癫,一天到晚在村里游荡,嘴里常常胡言乱语。一到下半夜还爱唱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歌,一唱就是半宿。附近的人被他闹得没有安宁,不过也没人敢怎么样,反而见到他搞坏事,你还得给他递根烟,说一些好话来哄他。大家都忌惮他,他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说不定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你还没地儿说理!
“当当当……“鹅山的钟撞了九下,一家人渐渐有了睡意。
“哎呦,短命鬼!“
“偷猪啦!个个快起来,有人偷猪!“几声大喊打破了平静的夜。
接着就是慌乱飞快的脚步声。
陈有和迷迷糊糊醒来,仔细听了听,同谭家英说:“像是三世叔的声。我去看看。“
他匆匆披了件棉衣,操起门背后的矛钩。叮嘱媳妇记得把门顶住,就转身出去了。
屋里谭家英搂着两个小孩,听着外面的喊叫声,心里有点慌。月红和立生也吓得不敢睡了。
陈有和跑到三世家,他家点着蜡烛,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家的女人,三婶正在门里拍大腿摇头哭喊,“遭瘟的,天杀的短命鬼……“
“三婶,这是咋啦?“
三婶走到门口,急得话都讲不清了,指着村口,“那个方向去了,偷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