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轮椅(2 / 4)
这天下听起来浮华鲜亮的道理很多。
可当真正的倾轧与死亡来临时,总有人会像没有泡好的黄豆,被倒进磨盘里,碾成血肉骨渣之浆。
她如今清清楚楚,就算刻意躲避也躲不过苦心钻营,躲不过飞来横祸,就算寻求庇护,也不会有永恒的庇护。
想平安地活着,就必须要变得更强。
回到小院里,往厢房去给父
母牌位进了香,又给自己也上了香。
轻烟袅袅盘旋而上,她回房洗漱后,盘膝坐在床上,吃了一颗守元丹,默背了一遍《运灵缓止篇》,而后运起灵气缓缓周游于全身灵脉之中。
一片黑暗中,一方雕云镂鹤的仙鼎通体透红,流烟四散,她站在鼎下仰头看去。
白烟袅袅,仙鼎上厚重的云盖蓦然被人一把从里面推开。
鼎内伸出被烤得焦黑的五指指骨,一把抓住被烧得通红的鼎沿,一阵白烟“刺啦刺啦”地从手下冒起。
她渐渐睁大双眼,另一只焦黑的手骨“咯嘣”一声,攀住了鼎沿。
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仙鼎灼热的气浪扑在她脸上,烫得生疼。
她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烟雾不断涌出翻滚的鼎沿,看着那两只逐渐扣紧鼎沿的手骨,心口不断鼓动着。
冥冥之中,莫名地期待着什么。
一片寂静中,一颗黑咚咚的头骨缓缓探了出来,空洞的眼窝里流溢着滚滚浓烟,悄悄地向外窥视。
四目骤然相对,颜浣月睁开眼睛。
窗外拂晓前昏暗的星月光晕,似寒凉孱薄的潮水,一寸一寸往床边洇来。
灵海灵脉复如寻常,半点伤痛不存,只神魂之处的灼烧痛感仍旧像是笼着一层轻纱一般朦朦胧胧、隐隐约约。
她动了动腿,捋平因一夜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衣裳。
灼烧煎熬的痛楚乍然冲破梦与现实的交界,风驰电掣一般呼啸着碾过她,又很快离去。
她一时无力,跌进床褥之中,片刻间就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