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捉虫)(1 / 5)
小书房内。
屈幸并没有离开。
他也在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嬴政的要求太过了些。
可在这个世道,小公子有如此天分,又有如此背景,若是不够强大,只怕是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屈幸一生不求其他,只为一个心安。
他相信小公子总有一日能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今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他并非责怪嬴政不守规矩,而是气他犯错而不自知,知错而又不认错,这样的性子迟早要吃亏,或许一时半刻能责怪他的只有公子和夫人,可是那丫头呢?两人关系那般要好,若那丫头出了事,他恐怕也是要伤心的。
桌上还搁着毛笔和墨条,陶碗内的墨汁已经微微凝固好似颜色更深了些。
屈幸盯了一会儿提起笔沾了一点墨只觉有些凝得不似早时顺滑了,他学着嬴政捻了点积雪放在碗中,这才拿起笔写了起来。这可比刀笔好用得多,也不知他二人小小年纪哪里弄得这些。
他想着嬴政,此时的嬴政也正想着他呢。
小嬴政觉得先生真是好不近人情好没道理啊。
自己好心送他笔墨又给他送吃的,他却半点没变,还是从前那样子,这大概就是那人说的喂不熟的白眼狼吧。
他哪里是能成为自己帮手的,成为自己的仇敌还差不多。
小嬴政也不想跳了,怏怏地躺在榻上。他为什么就非得是个什么王室之后呢?他也想像邯郸城那些小孩一样每日只用跑跑跳跳开心地在父母面前装乖卖巧就好了。
什么鸿鹄之志?
人人都成了鸿鹄那不是得把天都给遮起来了?
只是想这些似乎也没有用,他就是生成了这个身份,就是成了秦王的后裔,就是成了质子的儿子,他就是注定了在这邯郸城举步维艰,连随意出门都不被允许。
那些邯郸贵族甚至平民想欺辱他便欺辱他,这就是他。
嬴政也知道,若不是上次自己出去被人差点推到水里去,大家也不至于这般管着自己。仲姜不提,先生不提,父亲母亲也不提,他们怕再提惹了自己难过,但是这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