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1 / 4)
有亿点点丢脸,蒋钧行的第一反应想。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狼狈过,在一对一的战斗当中被人压着打——自己突破玉衡非常早,又是霞山如今实至名归的剑法第一,即便是对上修为长于自己的张飞鹤也不落下风。
很少会有那种被人一剑挑飞出去的体验。
就好像停滞了多年的湖水又突然被迫流动起来,虽然这种改变带来的未必都是些正面的情绪。
倒不如说,负面的居多。
比如尴尬,比如羞赧,比如遗憾,比如痛苦,比如不知所措。
看来多年以前的自己确实不太成气候,蒋钧行想,毫不犹豫地展开了一场没有任何价值的自我批评——但凡可靠一点,也不至于在秘境当中狼狈成那个样子。
还恰巧被她看见。
以如今自己的角度当然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在密境里对待自己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应付一个毛躁的晚辈,无论是陷入石牢当中还是最后同那两名散修的战斗,若是换一个人——比如他师兄,处在同样的位置配合的话,尹新舟的应对策略也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这很正常,她一贯是个有主见的人,岑守溪这么夸她,姜斫承前辈也称赞过类似的话。
明镜宗送来了长骨头的药水,喝下去之后手臂会有连绵不绝的隐痛,这种痛觉意味着患处的筋骨正在缓缓修复,且并不是强烈到不能忍耐。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每次都是睡得昏昏沉沉,又被莫名而来的情绪激到惊醒。实在难捱,他干脆翻身趁着月色站在院子里,看张飞鹤在石砌的桌子前面抛接几枚风干过的羊膝骨——这是以前大家才入门的时候喜欢玩的凡人游戏,后来被他改成了某种将准不准的玄占术,占卜结果和他这个人本身一样十分写意。
“你在卜什么?”
蒋钧行问。
“闲得无聊,算算你的事。”
张飞鹤大马金刀坐在桌前的石凳上,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冒犯。
“……算我的什么?”
蒋钧行又问。
于是张飞鹤这下连手里抛出去的羊拐骨都忘了接,吧嗒一声掉在桌上,撞散了原本排列好的图形。他惊讶道:“怎么了?若是以往,你根本懒得问我。”
蒋钧行摇摇头,他觉得这是自己进入那个古怪秘境的后遗症,而这点小毛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动康复,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