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色所迷(1 / 4)
宴客厅外站着四名听候差遣的奴仆,钟府规矩严,他们纵使再百无聊赖也不敢随意交谈,只看着随着夜幕降临而愈发昏暗的天色,揣测着今晚到底会不会下雨。
耳畔传来脚步声,奴仆们以为又是传菜丫鬟,抬眸一瞧,却是钟夫人带着两名贴身丫鬟走了过来。
四人慌着要行礼,钟夫人却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别出声。然后他们就看着钟府尊贵的女主人放轻脚步行至一侧的窗边,侧着身子倚在墙上,以一个偷窥的姿势向厅内看去。
厅中,钟氏父子和长安围坐在圆桌旁。端着酒壶站在一旁伺候的侍从见长安的酒杯空了,正要上去给她满上,已隐忍了很久的钟羡开口道:“安公公病体未愈,酒还是不要多喝了,去传一壶果浆来。”
长安三杯酒下肚,全身的血色都被逼到了脸上,她醉颜酡红,手里挥舞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羊排,嚷嚷道:“钟太尉请杂家吃饭,喝什么果浆?就要喝酒!哪怕醉死在这儿,那也是虽死犹荣。来来来,快给杂家满上,杂家还要再敬钟太尉一杯,感谢钟太尉培养出钟公子这般有责任有担当既能文又能武的儿子,才让杂家没被那刘光裕坑死在兖州,得以全身而退啊!”
“安公公,你醉了。”钟羡看她醉眼惺忪,说话也不像是有分寸的样子,微微蹙眉道。
“杂家没醉,才三杯酒而已,杂家怎么可能会醉?杂家脑子清楚着呢,就连你当初被刘光裕下药,差点成了赵王女婿一事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若不信,我便将此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向钟太尉讲一遍如何?”长安笑道。
长安突然提及此事,钟羡理智还未反应过来,脑海里却近乎本能地想起那狭窄的衣柜后面,他将她紧紧地压在墙上……以及后来那个荒诞不堪的梦……他脸颊猛的涨红。
如此不堪的经历,他回家后向双亲汇报兖州之行的情况时自然是跳过不报的,故而钟慕白还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么回事,当即浓眉一皱,看着长安问:“什么差点做了赵王的女婿?”
“爹,不过一场闹剧而已,反正赵王府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提它作甚?”钟羡抢在长安前头道。
“对对,反正在杂家的运筹帷幄之下,钟公子最后还是保住了清白,太尉大人无需动怒。”长安没心没肺地附和道。
饶是沉稳如钟羡,听得此言还是忍不住暗暗瞪了长安一眼。
长安傻笑。
“兖州之行,若无安公公从旁护佑,犬子难得全身而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本官敬安公公一杯,聊表谢意。”钟慕白端起酒杯,对长安正色道。
长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道:“不敢不敢,杂家保护钟公子不过是奉陛下之命,太尉大人若真要感谢,不妨去感谢陛下。”
“陛下本官自然是要去感谢的,但安公公这份恩情也不可抹灭,毕竟利箭箭锋所向,也不是人人都有勇气以身为盾,替旁人去挡的。”钟慕白道。
“但是杂家此行,原本就是去为钟公子挡暗箭的呀。在钟公子临行前夕,陛下将杂家召去,言他不放心钟公子孤身去兖州上任,说钟公子学识有之,武力也有之,但就是持身太正,只恐挡得住明枪防不住暗箭,遂让杂家一路跟随暗中保护,还曾言若能圆满完成差事,回来便赏杂家白银万两。但此番回来,却又不见他提及此事了,想来是杂家这差事,完成的不够圆满。”长安一脸遗憾道。
钟慕白酒杯顿了顿,道:“此乃小事。本官这里倒是有一件要事,必须亲自向安公公问个清楚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