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1 / 7)
慕容泓显然是个生理极容易受心理影响的人,从长安问出那句话他怔住,到他别过脸放开她翻身坐起这短短一瞬间,他前一刻还濒临崩溃的身体居然奇迹般地恢复过来,甚至连脸上的红晕都消退到了正常水平,唯一来不及恢复的是他的呼吸,还是略显急促。
他侧着身坐在她旁边,不远处昏黄的灯光打过来,长安才发现,因着瘦,所以他的侧影除了清隽之外,更为引人注目的其实是那一抹骨相上的冷峭,龙盘凤翥扪参历井那般攀援不得的高峻。
长安自然知道自己又成功地将他惹毛了,但她并不后悔,因为若照目前的态势继续发展下去,有些问题迟早是要面对的,而她长安又岂是那等自欺欺人的人?
慕容泓沉默不语,长安也不去催促他。待到呼吸渐稳,慕容泓起身跨过长安来到榻沿,似是要下榻的模样,然坐在榻沿上刚穿好一只鞋,他又顿住。
“朕用药的。你可满意了?”他冷着声音说完这几个字,也不看她,趿着鞋就往净房那边去了。
长安:“……”用、用药?难道慕容泓真的洁癖到临幸后宫还得对自己下药才能成功?可他和她亲热的时候反应明明很激烈很正常嘛,莫非真有人心理能对生理干扰到这个程度?
长安想起了他的晕血症和吃肉吐。
她自榻上坐了起来,曲起食指递到唇边用门牙轻轻嗑住,暗想:若真是如此,她这般问他,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如他那样的男人被逼的不得不跟人坦承他得用药,否则不行,内里会是怎样一种心境?只是他不说,她哪里会想得到一个正常的男人去睡女人,而且是美女,还需要对自己用药?虽说那些女人于他而言是陌生的,但男人花钱吃快餐,那也是陌生女人,不是一样上一样爽么?这男人和男人,真有这么大区别?
或许还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慕容泓的自尊心之强远远超过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任何违背他本愿的事情都是在践踏他的自尊,由此带来的屈辱感让他在面对那些他不得不娶的女人时……硬不起来。
只是,这种药能乱吃么?他才十九岁,若是长期服用形成依赖,那还了得?
这个念头一浮出来,长安便觉着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他那方面将来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然转念一想,他命途多舛身世堪怜,而怜悯之心乃人之常情,她长安也是人呐,可怜一下外表光鲜内里苦逼的小皇帝,也不算过分。
问题是,她要的答案他给了,虽没明说,但想也想得出来,都需要用药才能上了,还爽什么?即便爽,那也是纯生理上的,心理上他自弃得很。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慕容泓出来,依然不看她,直接绕过床榻走到书桌后坐下了。
寅时中张让会来叫他起床,可问题是现在刚过丑时,还不到他起床的时候。
两人不见面的冷战长安无所谓,反正她有别的事情可做,可两人共处一室的冷战长安受不了,这气氛也太尴尬了。
她也下了榻,看了眼坐在书桌后形冷神更冷的慕容泓,先去书架顶端的盒子里摸出几条小鱼干去喂了爱鱼,喜得爱鱼咕噜咕噜地直用头顶去蹭她掌心,将她蹭痒了,她便毫无顾忌地轻笑起来。
她这一笑,慕容泓就更生气了,他在这儿郁卒得要命,她倒好,没事人一般。
每次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