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日常(2 / 5)
长安回过身看那牢头,似笑非笑:“外头都说我内卫司审讯手段残毒,依杂家看,你们廷尉府也不遑多让啊。”
牢头讪笑:“这都是上头吩咐的,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哦,那双手虽是重刑所废,但他的舌头可是他自己咬断的,跟小的们无关呐。”
长安没心思跟他废话,转身就出去了。
审讯手段花样百出,想让一个人老实交代,远不必把人弄成这样,废了双手咬断舌头,这分明是断了旁人再提审他的路子。
李闻是钟慕白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么此事,会是钟慕白的授意吗?
长安心中有些沉重,理智告诉她应该将李闻连同钟慕白一起列为怀疑对象,但是想到钟羡,她竟不自觉地在心里为钟慕白开脱。
若是钟慕白,慕容泓继位之初不是更好动手?他为何要等到现在?
若是钟慕白,以他的地位权势,只消他透露一丝全力支持端王继位的意思,慕容泓能走到今天么?
若是钟慕白,他当初怎会肯放钟羡去兖州以身犯险?钟羡可是他的独子。
钟羡是他的独子,又是那样正直忠义的一个人,长安相信,遇到原则问题,他是会宁折不弯的。会否正是这个原因,才让钟慕白始终深藏幕后不敢冒进?毕竟,若是钟羡不认可他所做的一切,那么即便他最后篡位当了皇帝,一世而斩的权势富贵,又能有多少意义?
而且他或许也有这样做的动机,因为慕容泓曾经说过,他只有钟羡一个孩子,并非巧合。既然并非巧合,那必然是有人动过手脚。慕容泓竟然知晓这一点,可见这个动手脚的人,不是慕容泓自己就是与他大有关联之人。
钟慕白会否也知道这一点?并且深为不忿,进而生出反叛之心?先帝之死,有他的手笔吗?
长安心事重重地回到内卫司,却见长福正在大堂等她。
“你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长安问。
长福殷勤地递上一张纸,道:“陛下吩咐我来送这个给你。”
长安展开一看,却是一首诗,名曰《狸奴怨》,诗曰:萧萧昏鸦静,漠漠寒蛩休。夜来无幽梦,支耳听石榴。
简单易懂,字字读过,眼前却仿佛昨夜重现。窗外秋雨绵绵万籁俱寂,屋里那人像个孩子似的兴致勃勃地敲着石榴,扰得爱鱼睡不着觉,只能支着耳朵听他敲石榴的动静。
只是一首诗而已,长安看着看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甜蜜漾起,带弯了嘴角,一抬眼,却见长福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发什么呆呢?”长安脸一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