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太极(1 / 3)
与张君柏同来的都是雍国公府的少爷公子,随行伺候的也都是侍卫随从,一个女子都没有,纪晴桐薛红药混杂在这么一帮子男人中间未免不便,于是长安令何成羽派人护卫两人及她们的丫鬟往前头走,她自己与张君柏一帮人落在后头。
张元翊紧跟在张君柏身后,听着长安一路喋喋不休跟张君柏讲盐荒,讲水患,讲国库空虚,讲逆首异动。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只觉再让这太监这么巴拉巴拉说下去,他不会直接提出要夔州降低军饷给朝廷分忧?毕竟方才堂兄出手就是一万两,此时再哭穷已是来不及了。
想到这一点,他按捺不住,找了个间隙插话:“安公公这御前第一红人真是没有白当,瞧这忧国忧民的劲头,恐怕连朝中的三公九卿都要自叹弗如,哈哈!”
长安闻言,煞有介事地叹气道:“殊不闻‘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急死的,都是如杂家这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太监啊!”
张元翊:“……”
众人:“……”这也太不要脸了?
跟这太监搭话固然是困难了一些,但为着叔叔和堂兄着想,张元翊觉着自己还应该再努力一把。
“安公公,前头那两位美人是您府里的什么人呐?怎么也不给我等介绍介绍?”一个话题被长安聊死了,于是他又起一个话题,下定决心不能让这太监继续跟张君柏聊国计民生。
“哦,那两位啊,都是杂家的义妹。她们身世可怜,够不上给你们这等贵胄子弟做妻,我也舍不得让她们去给人做妾,你说给你们这些妻妾成群的公府公子介绍什么?莫非张公子还有见面礼要送给她们?”长安问得认真。
张元翊面色一僵,干笑:“安公公真会开玩笑,既然二位是安公公您的义妹,还能短缺了什么不成?我纵是有心想送,也不知送什么好啊?倒是安公公这运气委实不错,收的义妹一个赛一个漂亮,不知安公公都从哪儿收来的义妹,赶明儿我也去收一个。”
“从哪儿收的,这说来可就话长了。”长安眯起双眼做回想往事状。
张元翊心中窃喜:话长才好呢,赶紧说这长长的香艳的故事,国计民生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
“杂家记得,那日,杂家和两位朋友去玉梨馆听戏,当夜登台的恰好就是红药姑娘,那唱功那身段,看得杂家那叫一个如痴如醉不知今夕是何夕。不曾想,杂家这里正听得入迷,那边居然有人故意寻衅,不但扔银子砸伤了姑娘的脚,还非逼着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去做妾,迫得这姑娘啊当场就要自尽。杂家一看,这还得了?哦对了,补充一下,这个逼着人做妾迫得人自尽的寻衅之人,就是郭公子已故的兄长,郭兴良世子。”
张元翊:“……”
郭兴成刚刚恢复正常颜色的脸瞬间又黑了。
长安把人家的伤疤一揭再揭,却全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接着道:“继续说啊,杂家一看,这还得了?杂家虽是没了怜香惜玉的本事,可杂家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啊,于是当即就掀翻桌子跳将出去,把人从郭兴良手中救了下来。红药姑娘一看杂家是个太监,这也没法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了,所以就认了杂家做义兄,如今替杂家打理着一间粮铺,也算因祸得福。诸位如若不信,可去玉梨馆打听打听,杂家当日英雄救美,那叫一个威风凛凛神勇无匹,玉梨馆内应该至今还流传着爷的传说。”
众人:“……”见过自恋的,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他是怎么做到这般自吹自擂,脸还不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