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1 / 3)
长安看他这咬牙切齿几欲噬人的模样,再扫一眼他无风自颤的袖子,暗忖:莫非他还想打我?家暴更不能忍,碰一指头就一拍两散,就这么决定了!
“我说,我和他在一张床上睡了几个月,怎样?”长安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一张床上睡了几个月是事实。
慕容泓泛红的双眼在灯光中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不是他的目光越来越亮,而是眼眶中涌起的水花被灯光点亮了。
其实大多盛世美颜的人细看多少都有些童颜,这一点在他们委屈想哭的时候尤为明显。
所以长安无语地发现,自己不但把慕容泓给气童颜了,貌似还快把他给气哭了。
但他眼中涌动的水光看上去再泛滥,终究也没有决堤,倒是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苍白,最后白得就像外头檐上堆积的雪一般,额上细汗密布。
长安有些愣住了,这样的反应,应该……装不出来?
慕容泓动作有些僵硬地转身走到书桌旁,终是忍不住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捂着腹部弯下腰去。
长安有些惊着,忙过去打开殿门令长福去宣御医。
小半个时辰后,长安看着给慕容泓诊过脉的钟离章在那一边开药方一边叨叨:“……不可食生冷辛辣之物,不可受凉,不可动怒,不可劳累,不可……”巴拉巴拉,褚翔长福和张让等人一脸严肃地在旁听着,频频点头。
慕容泓闭着眼面无人色地侧卧在榻上,鬓发湿漉漉的,眉头还微微蹙着。
长安看他这个样子,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出了甘露殿。
本来以为会爆发一场大战,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也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生病固然可怜,但这不是她原谅他的理由。如果身体不好就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地得到宽容,那天下所有的病秧子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披上脱在外殿的大氅,径自回了东寓所。
次日慕容泓没去上朝,长安路过甘露殿的时候本想进去探望他一下,可想起御医叮嘱他不可动怒,万一他见了她又动怒了呢?这么想着她就没进去,只招来长福问了问慕容泓的情况,知道他昨夜吐了两次药之后,今天看着稍微好了些,也就罢了。
她不是大夫,她若想让他更好些,唯有去哄他,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若去哄他,备不住他以后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她叮嘱长福好生照顾慕容泓,自己带着吉祥等人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