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5)
第19章
萧瑟的北风中, 邯郸郊外行走着一支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这是前去驰援宜安的赵军主力。
执鞭缓缓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身穿胡服窄袖战袍的主将李牧, 塞外多年的风霜吹黑了他的肤色, 也为他英毅的面庞添上了几分硬朗。
同行的副将司马尚扭头看了他好几回, 见对方神色凝重, 终是开口问道,“李将军, 您还在想那封信?”
李牧点点头, 又摇头, “是, 也不是。”
他长期驻守雁门郡,与朝中众臣并不太熟悉,跟司马尚也是第一次搭档出征,彼此并不熟悉,是以不肯泄露心思。
正因如此,当初接到桓猗信件之时, 他便第一时间邀请司马尚一同观看, 以示自己坦荡之心。
哪知,司马尚左右看了一下,策马离他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此番秦国匆忙撤军,确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疑点太多,偏桓猗那厮又大张旗鼓给你送信...此事老夫已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外传, 免得若让王上知晓,或会被奸人借机挑拨...”
前些年李牧镇守雁门郡之时,每日宰杀牛羊厚待士兵,花大量时间教士兵骑马射箭,遇到匈奴来犯马上命人躲起来,几年下来,赵军倒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他不过借着麻痹匈奴人的时机,抓紧在训练军队的骑射之术。但朝中之人可不这么看,有人趁机向先王进谗,说李牧胆小怯战,不堪为将。
先王一怒之下将他召回撤了职,哪知李牧一走,新将领雄赳赳率兵跟匈奴人对打,每回都输得屁滚尿流,先王这才将李牧重新调回了边境。
当今之赵王虽已即位三年,但司马尚私心里偷偷认为,以今王沉迷酒色、亲近小人的作风而言,或许于国家大是大非之上,判断力还不如先王,故而他担心那封信会给李牧带来灾祸。
毕竟,李牧是赵国如今硕果仅存的挑梁大将,出则令匈奴人闻风丧胆,进则让秦军视为心腹大患,是以,他虽比对方大上十来岁,心中却对李牧暗暗敬仰不已。
李牧惊讶看向他,真心感激道,“多谢司马将军为我周全!”
顿了顿,他又道,“不瞒司马将军,我这几日一直在想,秦军究竟为何要突然撤军?以我对秦将的了解,桓猗于兵法一事远不如王翦,但此人胜负心极重。原以为,小败一局定能激起他的必胜之心,届时,我军再以调虎离山之计诱他入局,必能一举歼灭这支秦军,以此震慑秦人...”
司马尚亦沉思道,“确实如此,桓猗仗着秦国的实力,颇为狂妄自大,按理说,那支箭足以让他愤而再次发起进攻...除非,他有不得不撤的缘由..”
李牧面色一肃,喃喃道,“难道,是接到了秦王之令?”
司马尚抬首看向远处山丘,内心愈发迷茫道,“若真如此,那么问题又来了——那位秦王素来虎视眈眈,将我赵国视为第一块到嘴的肥肉,秦国兵强马壮,他又不知将军之战术谋划,为何会突然下达撤军之令?莫非秦国发生了内乱?”
李牧紧紧蹙起浓眉,低声反问道,“司马将军可信桓猗信中之言?”
司马尚坚定地摇首,愤慨道,“此人用心歹毒,故意以传信之举,挑拨李将军与王上的君臣之情,又岂会在信中吐露实情?再者,他说不想再打,是因为要带十万大军回秦国挖金矿,这...简直荒谬不堪!黄金珍贵缘于稀少,岂能有需要十万人一起挖的金矿?不过是托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