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5)
栉名琥珀睁开了眼睛。
鼻间血腥味儿很重,被牢牢固定住的四肢百骸传来滞涩的钝痛感。
再然后,迟迟恢复的视觉才映出了眼前的景象。
和前几天一样,刑讯室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四下铺的冷色瓷砖上沾满了溅射状的血迹,大部分已经发黑,墙上悬挂着几条样式各异的鞭子,使用痕迹还很新鲜。
他尝试着活动下麻木的手腕,金属镣铐撞击在墙面上,发出清越的脆响。
能活动的空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血液重新开始流通之后,浑身上下的鞭伤传来的痛楚越发尖锐鲜明,伴随着难耐的麻痒感,让栉名琥珀不由低下头来,无声地倒抽了一口气。
这次遭受惩罚是为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反正他的所做所为、包括他的存在本身,在这个家里,全都是不合格的。
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将浑身的重量都托付在将手腕高高吊起的镣铐上,栉名琥珀闭上眼睛,让意识逐渐发散近乎假寐,借此弱化躯体上的痛苦。
这样一味逃避的小技巧,他用得很娴熟了。
然而这次却不行。
——下巴传来一股突兀的力道,被悄无声息出现在刑讯室的某个人牢牢捏着挑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痛楚虽然相对于鞭伤可以忽略不计,但想要装死也是很困难的。
栉名琥珀不得不掀起重若千钧的眼帘,因为困意和低烧而濡湿的眼眸像一颗蒙着纱的红宝石,在雾气后面迟缓地闪动着,就着这个被迫仰望的姿势看向了来人。
黑发及腰的青年身量高挑纤细,有一双大而无神的猫眼。
眼尾微微上挑,线条精致,不做表情时看起来乖顺无辜,是略显阴森却会让人模糊性别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