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醒(1 / 3)
“行了,就扔这儿吧,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建阳,这事我们做的太不地道了。”
朱建阳伙同朱良两人,一人从腋下提着上身,一人在小腿处单手夹着双脚,荡秋千似的晃悠三五下,一松手,远远地把罗烟甩进一片芦苇地里,完事抹了把额头的汗。
“地道你倒是把他的包还给他啊。”黑暗里一人骂了一句,“早些回吧,兴许天亮能赶回去。”
思来想去,还是找个地方扔了划算。就算送去城里的医院,大脑依然是现今医术的绝对禁区,能不能治另说,高额的检查和住院费用,谁付?
镇上每年死的人不少,谁没见过死人。人要死的时候开始就在那儿躺着,躺着不行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死了,想开了把自己想死的也有,没什么稀奇的。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非亲非故的,不是为了个名声,省的半夜把人拖出来。
“就这样吧。”两人口头念叨了一阵,带着罗烟的包躺在牛车上往回赶。
天渐丑时,两人十分困了,索性牛知道怎么回去,干脆阖眼入眠,不持缰绳,放任它自顾自地在夜色里一路朝南走了。
两人在牛车上做了一些很是瑰奇的梦,有些是他们真实见过的,譬如那个,想死于是身体随着想法就真的死了的少年。梦里,少年躺在棺材里被埋进地底后,隔了一周居然复活了,只是他对世界已经绝望,没有从棺材里爬出来,而是永远地躺在里面。
还有的就是一些零七碎八的片段:一个洞窟、百人合抱粗细的树干渗出的黑色液体、送罗烟去医院后从他的尸体的头颅里取出的肉瘤、雨下个不停的村子……诸如此类毫无关联的东西。
天至黎明,饱受梦境折磨的两人,头很是疼痛,简直想劈开了样的痛。睁眼环视,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镇口那条六角星的篱笆。
待两人进入镇子,送还牛车之后,面对众人的询问,两人支吾了好半天。人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们说的什么人已经治好离开了一类的话,死抓着怎么才天亮就回来了,来去一趟根本来不及,还把人家的包拿了回来这些“破绽”不放。
两人见实在无法狡辩,只得交代“真相”。
“人在路上丢了,千真万确!我跟阿良,夜里疏忽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子时,正走在一个芦苇荡旁,往车上一看,只剩下包,人不见了。当时我的心就凉了半截,沿路一直找,最后只找到了一串脚印,笔直地往芦苇深处去了……”
说完事情经过,朱建阳就是一阵扼腕叹息,言语间满是自责,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