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深(2 / 5)
房中悄无声息,只余下两个女子浅浅的呼吸与对峙。
她继续说:“夫人不喝药,身子就好不过来,按照现在的伤势来说,指不定还会没了性命,这也不愿喝?”
靳安安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轻轻一动,眼中的光彩也是愈发的暗淡。她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这一场雨,能洗净暑气灰尘,但有的东西,却是再也不会干净。
她回答宋青婵:“如果没了性命,倒是好。”
闻言,宋青婵缓缓放下勺子,木勺撞在了瓷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眼前的女子,与她一般年岁,可是身上却满是暮气,她所有的生机与颜色,早早被抽的所剩无几。
“活着有何不好?”宋青婵直勾勾看着她,眼眸澄澈,仿佛漾着无比温柔的微光。这样貌美又温柔的女子,很难不让人有所好感。
靳安安看向她时,只觉得周围一切昏暗,唯她是一点明亮。
尤其是朝着自己看来之时,竟然让她难得安静起来,也正是因此,她才愿意将许多东西和宋青婵说。
“姑娘应当是听说过,我这一身伤,都是我丈夫打的……”她被丈夫殴打,差点丢了半条命的消息,在她进入杏林堂之前,就已经成了市井之间争相谈论的话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靳安安后面对宋青婵说的话,与刘襄所言,相差无几。
但她所言,却是将女子从一开始的期待美满,到现在的无望悲戚,活生生呈现在了宋青婵的面前。
“像是我们这样的女子,命运就是这样,依照着父母之命嫁给男人,或许有的人能白头到老,可也有的人,如我这样遇人不淑,对未来也没了盼头。”靳安安自嘲一笑,“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我们这样的女子,不就是这样吗?”
说到,靳安安手上颤抖得更加厉害,宋青婵神情平淡,波澜无惊,伸手拉住了她伤痕累累的手,温柔拍了下,以示安慰。
相较于她身上的伤,最严重的也最难治愈的,还是她心上的伤口。
是药石都不能医。
“为何不与他和离?”宋青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