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秦风黄鸟(2 / 3)
“是不是的,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那人手指忽然用力,猛然对着墙壁一击,就见到那砖块松动些许,被他用手指捏住一角,石砖被扣开了一个角,一道白光穿过幽深的洞穴从遥远的尽头处透过来。
“白光?天亮了?”我忽而觉得不妙,拍拍那个人示意他上去看看,“我们下来才多久啊!怎么能天亮了讷?你上去快看看!”
他神色一凛,蹬着墙壁翻上去,就听见他低声骂了一句,瞬间又缩进来:“真的天亮了!真是见了鬼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能就天亮了呢?”
我扒着石砖的缝隙,看向尽头处的微茫的白光:“这里到底通向哪里?居然能看见白光。”
“鬼知道通到哪里,不过有光的地方就有出口。”那人像一条蛇一样又钻了回来,“上面不不能走了,这白天我就是功夫再高也不可能白日玩消失啊。”
一时间我也有点懵,这屋子四面方方正正的,倒是密不透风,不过周围可就不一样了,趁着夜色混进来姑且还算容易,但是想要大白天再出去那就成问题了。我站累了,找个蒲团坐下来一边把玩手里的小人偶,一边问他:“那怎么办?咱们在这里再等到天黑再说?”
“我们从这里出去吧?”那人思考了一会,指着地道的缝隙,“你就不好奇这条道到底会通向哪里吗?说不定别有洞天哦。”
说句实话,我还真不是那么好奇,但是眼下有一种刺激过后的麻木与混沌,感觉眼下就是这人跟我说我们一起杀出去吧,我也好像能接受。这种状态充斥在我回到入宫那一天的这一世的方方面面,大概是一种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自暴自弃:“那咱们就走吧。”
黑衣人回去将地砖合上,在做好简单的掩饰之后,我便和他一起把砖块扣出来,大约取下来八九块的时候,一条狭窄的坑道出现在我们眼前,方才大约是因为视野过于狭窄,我总觉得仿佛那坑道尽头就在不远处,掰开砖头一看才发现这条密道看起来可不容易爬,不仅长度惊人,而且只有不到半人高,我们只能面前在其中缓慢爬行。
我有点踟蹰,犹豫间手按在密道里面,立马嫌弃地抬起手甩了甩:“怎么黏糊糊的啊?”
见我用衣角擦着手掌上的泥巴,黑衣人在一旁解释起来:“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地道,能一直不坍塌已经很好了,你还嫌弃上了?你看,这条道曾经有人走过。”
我俯身看过去,就见狭窄的暗道里,确实有着一条早就风干的拖痕:“这个人是跪在地上爬出去的——他两条腿留下的痕迹好像不一样啊?”
“或许是个跛子呐。”黑衣人对着洞口看了看,没太在意地上的痕迹:“总之这人既然没死在地道里,那就意味着这里可以出去,我们走走看吧。”
我颇有点怀疑地探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洞穴:“这点高度也不能叫走了……我们爬着看看吧。”
“你知道吗?”我跟在后面爬得气喘吁吁,“其实当年我想过我嫁给北川侯以后的生活,我这人想什么事情都挺悲观的,所以我当时总觉得自己会很倒霉。我想过有很多种倒霉的法子,比如……”我推开一块石头,狼狈不堪地继续往前爬,“比如争宠争不过其他女子啊,学识见解输于人家,不会小意温柔而被厌弃啊。我也想过我自己被关在后院只能吃剩饭,我还想过自己生孩子后被疏远,从此开始学会做一个泥塑像。”
“你是爬糊涂了吗?”那人在前面开路,他比我高一些,听声音倒是比我爬得轻松不少,“在说什么东西——小心这边有个石头会咯脑门。”
我爬了一段,已经气喘吁吁,再蜷缩起来跟个虫豸似的蠕动避开额头上的石块:“但是我从没想过自己要从一条这么窄的洞里跟在一个杀手背后爬出去,真的太荒谬了。”
他回头隔着黑纱略带嫌弃瞟了我一眼:“你还嫌弃我了。”
“没,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如何敢嫌弃您啊。”我疲倦地又爬了几步,软趴趴地摊在地道里,“不行了,古有望山跑死马,今有见光爬死人。您帮忙看看还有多远吧,再远您让我睡一会休息下继续爬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