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4 / 9)
重声,重影,炸开一般,他拼命捕捉声音。
不知过来多久,前方有个人喊:“剥下来了——”
撕拉一声轻响,行刑手最后一刀,惨白的日晕下,一张滴血人.皮被完整剥下,甩出一个血淋淋的弧度。
很多人一下噤声,下一瞬,爆发出更大的嗡鸣。
所谓剥皮楦草,即是把受刑者的皮完整剥脱下来,做成袋装,在里面填充上稻草,做成稻草人一样的样式,而后悬挂示众。
过了很短暂了一阵子,一声尖细的“起——”
一个木桁把人.皮稻草人举了起来,血色肤色,一个刑吏在南衙禁军和神策卫的护卫下将其举起沿着正中的木梯步下,登上一辆平板高车,禁军和神策卫随车前车后。
铜锣一响,游街示众,警示官贵平民,不得大逆不道罪犯不臣。
否则,当是如此!
东都百姓见多识广,早就不怕了,怕的也不来,人潮鼎沸,自发跟着刑车前行,喧声鼎沸。
身边的人流开始走动,裴玄素挣扎着往前走,他神晕目眩,心脑嗡嗡,一阵冷一阵热,额角磕到的地方和双眼一阵紧过一阵的刺痛,但他挣扎着往前走着。
人太多,两人被撞得东倒西歪,裴玄素紧紧蹙着眉,额角和双眼疼痛到了顶点,猝然一阵白光,他捂住双眼。
剧痛攀顶后,一松,裴玄素捂住眼睛的手一放,淤血渐散,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视力。
在那个尚有些模糊又清晰的瞬间,他一抬头,猝然望见了即将转过街道的血红稻草人。
“轰”一声,裴玄素脑袋像炸开了一般,他痛哭失声,疯狂往前面追上去。
惨白的日晕不知何时不见了,秋风掠过,雨云重新堆叠在一起,几点小雨落下。
连绵的雨丝,洒落在偌大的午门大街和刑台上,氤氲了鲜红的血泊。
下雨了,一重秋雨一重寒,不少人惊叫一声,慌忙跑躲。
路畅通了一些,但裴玄素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下去,跑过了长街,还没有追上刑车,沈星拼命追他喊他,他双耳嗡嗡根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