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1 / 6)
()冒冒身体一向壮壮的很健康,这次一病,加上气候可能也不太适应,拖拖拉拉了三四天都没什么精神,有两个爸爸陪着还好点,能玩大半个小时,但也就是大半个小时了,其余时候都趴在那里不怎么想动,老爷子的心疼无法掩饰,为了让他提提精神,好吃的好玩的,让人一*地送过来。这里面有冒冒特别喜欢的,能吃上两口,抱着玩玩,老爷子就跟着高兴半天。
不管社会地位如何,人老了,往往就在儿孙身上的心比较重,老爷子也不例外。他对冒冒的疼宠,很多人看在眼里,但能理解的并不多,怎么看那个孩子都是陈安修的亲生没错,即便陈安修是章时年的情人,章时年现在又没结婚生子,老爷子也没道理对个毫无血缘的孩子如此看重,况且有人也听说过章时年是有个儿子的,去年暑假还去美国探望过老爷子,看那意思老爷子是要认的,大家猜测私生子的名声不好听,老爷子就没大张旗鼓地对外公开。
在众人的疑惑不解和不断猜测中,日子又向前滑过去几天,离着祭祖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对于园子里近来的动静和风向,陈安修不是一点察觉都没有,但又没人为难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每日主要照看大冒冒,闲时在自己院子里看看书,走趟拳,到饭点了就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饭,既不四处走动结交,也没刻意避着不见人。也正是他这种随意闲适的态度,让大家更加摸不着底,有个别起心思的也不敢贸贸然去惊扰他,所以在周围的一片忙乱中,他的日子意外地很平静。
章先年是十一月二号到的越州,同来的除了他的妻子席艾之外,还是他的大哥章竟年和二哥章梅年两家人,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住进来,园子里就几乎没空置的院子了。他们来的第三天章时年请客,大家一起在外面吃了顿饭,冒冒让老爷子接过去了,陈安修就跟着章时年走了一趟。
在这里之前,陈安修就知道章家族支众多,来这里之后,他才有切实的体会,光海外专程回来的人就有百十来人,这么多人想都认识是不可能的,章时年特意给他提过一些关系很近的,章竟年三兄弟都在此列,据章时年自己说,能排“年”这一辈的,光同一个曾祖父的表兄或者说堂兄就有十一个,不过去世了四个,还有两个因为身体,一个因为工作,可能无法前来,此次能来的同辈人也就四五个,在这四五个中,章竟年兄弟又是和老爷子感情最深的。
他们的父亲章勉之在家行五,和行六的老爷子相差将近十岁,自小带着老爷子玩,感情是旁人不能比的,即便解放前章勉之随家人出国,在很多年里和老爷子也保持着书信来往。之后老爷子带着章时年出国,章勉之也是多方周旋,全力回护,九十年代中期,老爷子提前预警,指点章勉之将资金逐步撤出东南亚,从而在那场金融风暴中将损失降到最低,两家的关系更上一层。最后两兄弟更是在加州买了两处相邻的房子,比邻而居多年,直到八年前章勉之因病在加州去世,其后两年章竟年的母亲也在新加坡过世。
但两家的情谊并没有就此中断,章竟年三兄弟包括他们儿孙逢年过节或者去美国出差,都常去老爷子跟前走动。所以他们都是知道章时年和陈安修已经注册结婚的,也知道吨吨和冒冒,既然已经有这些事实,他们对陈安修的态度较之旁人就坦然很多,当然太热络的话也没有,不管怎么说,还有老爷子在前面,他们不可能越过老爷子对陈安修表现出欣然的接纳。
对此陈安修觉得还好,本来就是不熟识的,适当地保持距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有了这样的共识,章时年他们又久未这样相聚,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这顿饭倒也称得上宾主尽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晚饭结束后已经九点多了,等再回到章园差不多就十点了,章竟年邀着再去他的院子里坐坐,章时年和陈安修见时间不早了,也没真的去,推说要接孩子半途拐去了老爷子那院。
章竟年他们兄弟三个的院落离着很近,其他人散去后,章梅年和章先年都没睡意,又去大哥那边喝了会茶,说到陈安修了,章竟年就说,“倒难得是个心思透彻的。”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态也算平和,就是有些事的应对上看得出还是很青涩,恐怕压不住大场面。
章先年因着和林长宁的交情,对陈安修比旁人更多一分亲近,“毕竟还年轻,以后真跟在时年身边,由时年亲自提点和教导,还有机会成长起来。谁都是慢慢学起来的,都要有个过程。”
章竟年点点头,“你说地也有道理,这孩子多大了,看样子有二十六七?”
“差不多吧,具体的我也没问过。”
此时一直没发表过意见的章梅年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笑说,“能不能撑住大场面是以后的事情,就现在,在这个园子里来说,也算可以了。”他的话没说地太直白,但在座的其他两人都是明白人,也不需要解释太多,他们到这里两天了,园子里的动向多少也能看出几分,家族大了就是这样,谁也不敢保证各个都是好的,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陈安修头一次来,也没有根基,能顶着众多的猜疑在这园子里立住脚也算是本事了。
他们三兄弟在这边喝茶说话,那边陈安修和章时年也到了老爷子的院子,这院子比着现在陈安修所住的地方宽敞太多,依水而建,屋舍众多,俨然一个小型的园中园,章时年在这里也有自己的房间,但他几乎就没踏入过,晚上都是和陈安修还有冒冒一起。
老爷子应该还没睡,房间里还两亮着灯,两人循着灯光从搭建在水上弯弯绕绕的桥上过去,陈安修边走边在心里想,这造园的主人大概也是悠闲惯了,没什么急事,要不然这样一步路弯出三步桥,一旦出事,光跑这桥面也得累死,说不得跑急了刹不住脚还得掉水里去。
“看着路点,脑子里想什么呢?”章时年眼看着他要撞上转角的木头桥沿儿上,急忙出手拉住他。
“这三步一拐弯,两步一拐弯的,走起来憋气,还不如在桥沿儿上走着顺畅。”他看这木头桥沿儿也就半米高,宽有三四十厘米,一抬腿直接跳了上去。
章时年看周围没什么人,也愿意纵着他这小性子,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左手,牵着人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尽头的时候,陈安修张张手臂示意。
“多大了,你?”话是这么说,章时年还是搂着腰将人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