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室的世子妃(1 / 5)
李三娘正说道着,突然大家都不说话了,室内变得安静:“怎么都不说话了……”
她顺着别的闺秀的目光朝门口看去,便见着素衣素服的陆之韵款款走来。她头上未饰半点珠翠,只为应牡丹宴的名儿,簪了一朵白牡丹,素净的脸上未施脂粉,额心贴着水滴形的嫣红色花钿,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端的是风姿楚楚,当得起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而这一屋子人,因她的到来,反都成了庸脂俗粉,黯淡无光。唯有她,值得注目。
李三娘面色通红,她才说过陆之韵青春守寡,定然容色减褪憔悴不堪,陆之韵便光彩照人地走了进来。
何止是光彩照人!
许是嫁了人又新寡,她身上更有了从前在闺中做女郎时不曾有的风流气度,无需脂粉妆点,自是艳压群芳。
离李三娘不远处的冯传芳见陆之韵,亦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不得不承认,适才她因传言、因李三娘的话儿对陆之韵的揣度有多不靠谱。除智慧外,她向来自负美貌,唯独肯认自己不如陆之韵,原以为陆之韵新寡容色衰减,她是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后浪,此刻才知——是她想太多。
便是她,在陆之韵面前,亦显得俗了。
倘若陆之韵是高山上的雪莲花,是空谷中独自芬芳的幽兰,冯传芳便是人间富贵花。前者因稀而贵,后者因多见而不足为奇。
陆之韵并未搭理李三娘。
她先前和安定侯夫人、萧璎已拜会过主人家,萧璎被俾仆引入招待郎君们的前院,安定侯夫人则和京中有了些辈分的世家妇在一处,杨国夫人略略关怀了她几句,提及近日来的流言,她也没避讳,只说“悲伤过度故一时言行无状”,又说流言夸大其词人言可畏等语。
和杨国夫人叙罢,才有杨国夫人身边的俾仆带她来年轻女郎们的所在。适才她到门口时,正巧听见李三娘编排她,便止住俾仆的脚步,不让她们出声,待李三娘说到她定然变丑了风光不再才现身。
杨国夫人已经出嫁的两个女儿柳佳懿和柳佳娴也在这个厅。
她犹如信步闲庭般,迤逦而至,在俾仆的引导下,于柳佳懿和柳佳娴旁边留给她的位置坐下,冲这两位盛装的好友微微含笑道:“多日不曾见了,别来无恙否?”
柳佳懿笑道:“无恙。”
柳佳娴点头:“都好。”
柳佳懿容色清丽,性格稍嫌冷淡,在这里坐了大半日,都只和柳佳娴略略说几句话,并不兜揽其他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