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吃面(2 / 2)
进来还堆着一脸笑容的婆婆,现在一丝微笑都没有,就像川剧的变脸绝活,看见燕子自己坐到餐桌上,又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爱民,立刻拉长了脸问两个姑娘:“你们怎么不叫你哥起来吃面?”直接无视燕子的存在。
这面还真不好吃了,不是味道不好吃,而是这气氛,这面还怎么吃?燕子没了胃口,两个荷包蛋还完整地躺在面上。燕子站起来准备收拾自己的碗,小华马上站起来说:“嫂子,你也没吃啊,咋不吃了?不好吃啊?”说着端过碗闻了一下,“如果不愿意吃面条把鸡蛋吃了吧,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燕子心里五味杂陈,在婆家住,婆婆是关键,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想着燕子还是摇了摇头,站起来收拾碗筷。小华走过来说:“嫂子你别动,我收拾。你今天什么都不要做。”燕子不明所以,以为这又是什么规矩,后来才知道新娘子结婚当天要坐福,什么都不要做。
燕子不想在这里充当无人空气,所以先离开了。回到自己房间,她头朝里,脚搭在炕沿上,趴在炕上委屈的要命。她不敢哭,因为每一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差,哪怕呼吸心跳都能够听得到。燕子只能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地流泪,哭着哭着睡着了。
燕子一直是一个姿势睡到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被人一把拉了过去,燕子还没有缓过神来,一股浓浓的烟酒气味直接喷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厌恶地双手用力地想推开,可是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揪着燕子的衣领,让燕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双手也失去了反抗能力,燕子的大脑迅速的翻篇,想着各种可能,最后毕竟男女力量悬殊,燕子还是被强行地压在身下,燕子突然爆发一口咬住了爱民的手背。爱民气急地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就这一巴掌将燕子连同裹着的被子一起拍到了地上,燕子裹着被子咬着牙忍着痛躺在地上没有喊出来,因为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估计刚才摔到地上的声音,公公婆婆也已经听到了。屋地只有一个门那么宽,所以燕子躺在地上连身的翻不了。燕子心里恨恨地骂道:这个流氓!哦呼!想我燕子三十岁结婚,结果找个渣到不能再渣混蛋?悲哀!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疼的,燕子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等燕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是被婆婆的喊声吵醒的,醒了之后发现自己依旧是躺在地上的,燕子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燕子有七天婚假,今天不用上班,本想翻身再躺一会,可是当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时候就起来了,浑身是冷冰冰的,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燕子又胡思乱想了,难道那些人说的什么“洞房花烛夜”、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就是这个?我呸!这么可怕的事情居然还有人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可能?一定是听小说听的,没有经历过的人说的。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宁可不嫁。哦,她咬着牙狠狠地瞪了爱民一眼。
“爱民,几点啦?还不起来?”婆婆在客厅里“啪嗒啪嗒”地趿拉着鞋的脚步声很是吵,脚步声来到了新房门口,沙哑着嗓音喊着。
燕子瞪大了眼睛,一把用被子把头盖住,露出一双惶恐的眼睛看着门,生怕婆婆推门进来,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实在是难以启齿。
“咚,咚,咚......”几声叩门的声音,还好婆婆只是敲了敲门没有闯进来。
“哎呀,今天休息。又不上班,起那么早干嘛?再睡会。”爱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极不耐烦地说道。
“刚结婚就这么懒,以后你们上班还要我伺候你们呀?”婆婆的声音高了八度,显然是生气了,这话听起来好像是给燕子听的吧。燕子想:态度这么蛮横,面目一定很狰狞吧!
“一大早,你喊什么?人家又不上班,你喊人家做什么。人家不在你不吃饭了吗?”也许是婆婆的吵闹声惊醒了公公吧,带着一口浓浓的广东口音怼婆婆。
“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这么懒?是等谁伺候吗?”婆婆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叮叮当当”地不知道在摔打着什么东西。
燕子很是无奈,大清早就被婆婆大呼小叫地折腾起来了。虽然疼痛的难以忍耐,最终还是准备起床。她掀开被子,穿上衣服来到客厅。住平房,早上起来屋子是冷的,因为炉火半夜就已经熄了,加上门窗都封闭不严,感觉四处透风。能够看出屋子冷的最明显的,就是两扇大玻璃窗上满满的冰凌花,有的像茂密森林、有的像雄伟的雪山、有的像绽放的花朵、还有的像苹果树,就像一幅幅美丽的水墨画,霜花越厚屋子就越冷。
“妈,早上吃什么?”燕子走出房间,心情差到了极点,低声问。
“你们家早上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们家人吃饭从来不挑。”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语气是拿我当保姆吗?燕子没有说话,披上棉袄准备出去收煤、劈柈子。
打开门,一股寒气袭来,燕子打了个冷颤,燕子急忙把棉袄系上扣子,拎着装煤的桶和斧子出去了。燕子装了一桶煤,又找来几块木头在院子里“噼噼啪啪”地劈了起来。也许公公听到了燕子的劈柈子声音了吧,从屋里出来了,接过燕子手里的斧头说:
“你回去再睡一会吧,我来做饭,你去吧。”公公接过煤桶一边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一边把燕子往屋里推。
“没事,爸。起都起来了,还是我来吧,反正今天也不上班,困了白天再睡。”说着燕子就蹲在地上往炉子续草,加柈子,加煤。然后在炉口点火。炉火“呼”地一声燃了起来,燕子望着炉火心想:从今往后,我就是家庭主妇了吗?嘴角划过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