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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顶四人抬小轿很是精致,就连轿帘都是缎面的。
顾怜在看见小轿的那一瞬,便止住了动作,仿佛是不想面对轿里的人,默默垂下了眸子。
从轿里走出来一衣着华贵的妇人,妇人掀开轿辇,先是打量了一圈这条巷子,然后目光才落在几乎并肩而坐的两人身上。
萧迟砚侧首看了眼顾怜,见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知晓是来寻她的,便准备先回院子,可谁知小黑狗咬着他的裤腿,不让他离开。
无奈,萧迟砚只能站起身来。
贵妇人先是蹙眉将他打量了一遍,眸底若隐若现着一丝轻蔑,待到看见黑黢黢的小黑狗时,神色更是不悦。
“小怜,”贵妇人开口,用团扇敲了敲顾怜执筷子的手臂,“我不是教过你,不要吃这些东西吗?晚上喝些白粥,再泡壶清茶,有五分饱腹即可。”
顾怜抬起眸来,在看清贵妇人面容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眼眶有些润意,她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才用平静的声音道:“外祖母。”
贵妇人是嘉州府大户窦家如今的当家主母温氏,虽年逾五十,但保养得宜,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十来岁。
自从顾家那日大祸之后,顾怜便再未见过一个亲人。
时隔三年,再见到外祖母,她难免心酸。
温氏眸里也有些润意,但还是一副端庄严肃的模样,看了眼萧迟砚,对顾怜道:“我们进去说话。”
顾怜却拉住萧迟砚的衣袖,声音里已经抑制不住颤抖,“萧大哥,你来我家喝茶,”
她与兄长都不愿面对这世上不多的血亲之一。
虽是血亲,却更像是流着部分相同血液的陌生人。
温氏皱眉,没多说什么,她不愿在外多停留,又看了两人一眼后便进院子了。
萧迟砚垂下头,看着顾怜抓着他衣袖的手,“你要做什么?”
女子似乎因为太过紧张,身子细细轻颤着,“萧大哥,帮帮我们吧,顾怜求你……”
只要一见到温氏,她就想起来,原来对自己那么疼爱的外祖母,也能做到如此冷漠。
顾家被抄家,只余下她与兄长二人,在母亲母家尚在,家大业大的情况下,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甚至没有给一个铜板,没有人在乎他们兄妹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