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唐纳的房间(2 / 3)
寂静中突然出现的声响格外刺激神经,邬亭猛地转过头,没发现任何异常。刚迈开脚步,“咕嘟咕嘟”的烧水声再次响起,邬亭转头查看,这次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身后这人偶怎么矮了几分?
低头一看,那泥偶的脚已经陷进了泥浆里,并且还在持续下陷中。不对!那泥偶哪是在下陷?分明是在融化!难怪一路走过来还看到了几座只有上半身甚至只剩个头的泥偶,那压根不是做工问题!难道说她脚下的沼泽并非一开始就是沼泽,而是无数泥偶融化后的结果?
邬亭心里发毛,莫非唐纳是个披着戏精皮的手工达人?就算热爱手工也不能把意识房间门布置得那么阴间门吧?
事实证明手工只是业余爱好,唐纳的确是不折不扣的舞台狂热分子,连意识房间门内都有舞台的存在,就坐落在沼泽的最中心,唯一有光的地方。
那是一片正在燃烧的纸人,于舞台中央,于无数泥偶的注视下一会儿抽搐一会儿跳跃,简直像无良道士做法现场。借着耀眼的火光,邬亭看到了“桥梁”!
那是从纸人身上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的线,每一根都连着一具泥偶,三分之二已经断裂,因为找不到连接目标只得在半空中迷茫地飘着。
邬亭大喜,冲上去撕扯那些线,就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河面,菌丝般四散的线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向着邬亭缠绕而去。
线很脆弱,不知是不是因为唐纳已经半死不活的缘故,总之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弄断。可问题在于线的数量太多,韧性太强,断开后竟然还能缠上来,缠向的目标不再是唐纳而是邬亭!
怎么会这样!这些线到底是唐纳在控制台下的泥偶,还是台下的泥偶们在控制台上的唐纳?!邬亭跳下舞台,可那些线还是追着她不放,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开始闪烁起很多陌生的画面,灼灼的烈日、脏污的工人服、封在水泥内的尸体,碎裂的收音机,揉皱的电影学院录取通知书······开什么玩笑?年纪轻轻就到死前走马灯的时候了吗?走的还不是她的马灯。
邬亭眼神闪烁不定,这里是唐纳的意识空间门,跟那些泥偶们闹下去没有结果,只要彻底杀了唐纳,意识空间门崩塌,一切都将飞灰湮灭!犹豫了几秒,邬亭趁着自己还没被丝线缠到无法动弹,单手一撑跳上舞台,向着跳舞的纸人狂奔而去,一头扎进了它周身的熊熊火焰里。
“啊!!!”
火焰舔舐全身,邬亭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后,突然惊醒过来大喊:“别砍我,一切正常,我叫着玩的!啊啊啊!!痛死我了!!!”
没了火焰遮挡的纸人一撕便撕开了,地面开始震动,烈火陡然熄灭,邬亭将纸撕得稀烂后往空中一撒,看着四周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景象,哈哈大笑起来。
微风拂过,给被烧焦的皮肤带来丝丝凉意与刺痛。邬亭下意识低头,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细细的丝线,不只手腕,身体的各个关节都被线牵着,邬亭顺着线的方向抬头望去,天空堆叠着大团大团灰黄的云。
这些线远比之前从泥偶身上蔓延过来的要坚固得多,被控制的感觉也强烈得多,她的身体逐渐发僵,连眼球都渐渐无法转动,无法再盯着天上的云层看,她被迫垂下眼低下头,露出臣服的姿态。
一张铎着层金光的纸从半空中飘落,精准地落到她手里,标题是白纸黑字的几个大字——《戏剧家唐纳的剧本(修订版)》。
下方有一排备注——“恭喜您被选定为3号主角的下一任扮演者,请仔细阅读剧本信息,期待您的精彩演出”。
这什么?剧本杀游戏吗?好歹给她安排个女性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