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2 / 4)
谢无庸暴怒,一掌掀翻棋盘,“若非你把我医成废人,何至如此!”
谢无庸当年病重垂危,被映月先生带去了柔然西北的苦寒之地疗伤。七年多过去,人虽恢复了意识和机能,内力却受了很大损伤,且神智状态时好时坏,脾气变得越发的古怪。
映月先生更是个怪人,从前就常干拿人试药试毒之事,此番借着给谢无庸疗伤的工夫,在他身上尝试各种奇药针法,心道,谢无庸这老家伙一直想要另辟蹊径、让弟子用清修心法的方式来练七十二绝杀,那自己何不也剑走偏锋,看看能不能通过改变人体经脉结构来修炼杀技。如若成功,那自己本事高过谢无庸的事实,也就不言而喻了!
两老头自少年时起就彼此看不顺眼,谢无庸醒后,发觉自己被映月医治、还被他用来试炼针法,自是恼羞成怒,天天见面就开骂。有次闹得凶了,映月一怒之下,让人送信去天穆山、叫甘轻盈赶紧来接人,一面跟谢无庸约定,效仿两人各自的师父、以铜盘棋局来决胜负,若谢无庸能胜出,那他就恢复其功力、且不再阻碍其自行离开。
这铜盘棋局的难处,并不在棋局本身,而在于要将凸底光滑的棋子、落到同样凸面光滑的铜盘上,还必须保证稳贴不动。
当年两位的师父,一人执棋、以内力嵌棋入盘,一人指尖暗藏玄机,以化骨毒药轻触棋子底部,再将其落入盘上,当即粘连不脱。而此时谢无庸内力受损,无法嵌棋入盘,是以棋盘上只有白子落定,黑子一颗也无。
阿渺拿起一枚棋子,举至眼前细看片刻,又伸手摸了摸光滑如镜、表面有点微凸的铜棋盘。
难怪……
以内力嵌棋入盘,既要力足以嵌凹铜面、却又不能破损棋子,刚且柔、强而曲,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实现。就算是白猿师兄来了,也只能一下子摁碎棋子吧?
阿渺抬眼望向还在跟映月互怼的谢无庸,眼中浮泛出崇拜之色。
原来师父生病之前,竟可以那般厉害……
她抿了下嘴角,把重新拣起来的棋盘在案上摆好。
“是不是只要让棋子粘在盘上,你们就能开局了?”
见两位老人没有否认,她朝白瑜示意,让其递来窗前的一盏烛台,放在案上、用火绒点燃。滚烫的蜡油很快在灯芯周围熔聚起来,向外慢慢溢出。阿渺执起一枚黑子,将其底部在蜡油上轻轻一触,随即飞快落入棋盘之上,蜡凉而凝,转眼便将棋子牢牢地粘在了盘中。
“这不就可以了?”
她眉眼蕴着浅笑,视线在两个皆有些呆住的老人面上掠过,“师父和映月先生谁先下?”
两位当世高人,各自俱是其领域中最出类拔萃者,却因太过执着所习之术业,忽略了最浅显简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