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4 / 4)
对于阮氏所出的一双儿女,他采取了最传统的世家教育方式,请最好的老师、学最好的琴棋书画,力图让他们尽快融入到建业的生活方式中,被南朝的高门贵族所接受、甚至尊崇。
女儿阿蘅年纪尚小,学得快些。但豫王住进建业城的时候,已经十岁,早已习惯了南疆的规范准则,喜欢田猎、喜欢纵马,只接受以武力评定高下的标准,弄不来那些文绉绉的诗文客套。所以毫无疑问的,时常会出丑,还会被同龄人暗地耻笑。
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去向母亲倾诉,反而会被斥责不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
久而久之,心底的委屈渐渐变成了愤怒,行为也越发的叛逆乖张。
他鄙视和痛恨建业的一切人、一切事!更喜欢跟和自己有同样经历的南疆人来往,年纪再大些、开始参与到政务之中时,也会刻意提拔南疆出身的人,认定这些人才是他最可靠的支持。
可丹阳郡发生的事,又证明他的“以为”,并不正确。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谁,值得永远的信任!
他的父亲,不也是这样吗?
仿佛是格外地宠爱着他,用自己表字里的“元”字给他起名,封他做了豫王,后来又把玄武营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还将从前庆国公府的大部分都改建成了豫王府……
可是……
陆澂的病一好,不再是从前那个深居简出、每次露一下面就虚弱不堪地告辞离开的病秧子,父亲的态度,就开始起了变化。
任凭阿娘在宫中如何旁敲侧击,也再听不到小时候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一句:
“为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
豫王将挡在眼前的衣袖撤了开去,有些语气幽微地开口问道:
“你说,人要是想获得权势,是不是就得让自己变得心硬,一丁点儿的私情都不能顾?”
阿渺刚趁着豫王沉默的工夫,把临别时哥哥拿给自己的解毒丸、悄悄取出一颗放到了嘴里,闻言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只得拖长声音装作不解:
“唔?”
豫王倒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仰躺在榻上,“你们建业的人,不都这样吗?就像我那位大皇姐,昔日的未婚夫全家刚被父皇满门抄斩,她就能带着喜色嫁进程家,半点儿伤心都看不出来……就算是至亲之人,也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关系吧?”
阿渺咽下了解毒丸,沉默了片刻。
“也许……是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