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1 / 7)
阿渺被陆澂带出园外, 送进了一辆马车,由他找来的侍女照顾着,一路回了楚王府。
期间无论是侍女提议请府医过来查看伤势、还是伺奉沐浴更衣, 都被阿渺出言谢绝了, 只让留下一套干净衣裙, 自己独自在客房之中闭门疗伤。
陆澂给的那两颗药效果甚佳, 阿渺稍稍运气游走周身, 感觉身体已无大碍,慢慢从坐榻上起身, 走到侍女准备的盥盘前, 取巾梳洗。
双手摁入盘中,十指还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她在天穆山习武长大,跟孔武有力的男子拆招亦有过身体接触, 但她从前不知道的是……当男人处在“那种”状态的时候, 竟然会有种比打架更恐怖而强烈的侵略性。
此时再想到令露之前的遭遇,阿渺感同身受,恼恨异常,同时又难受的发慌, 更不想在陌生的地方宽衣沐浴,绞着巾帕擦洗了一下脸和脖子,换下了被撕破领口的外裙, 坐回到榻沿上, 松开了凌乱的发髻。
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女们的行礼声:“楚王殿下。”
阿渺抬起眼。
陆澂的身影映到了鲛绡的窗纱上, 正低声向侍女们询问着什么,继而转向屋内的方向,抬手轻轻叩了下门。
阿渺迅速地拢过散落的长发, 胡乱地结了根辫子、垂在肩侧,“进来吧。”
陆澂缓缓推开了门。
侍女们随行而入,撤去了盥洗用品和换下的衣物,然后退了出去。
屋内银灯幽幽,光影若水。
阿渺觉得自己应该说些感激的话,却又终是开不了口,末了,垂着眼问道:“你能……送我回城外的兰苑吗?”
或许是银纱笼着灯盏的缘故,她的面色显得异常的白,透着些许的清冷之意。
陆澂的心,也黯了下去。
想着她经历的种种,想着自己的亲人是一切灾祸的推手,他又能说些什么?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有些乱,明日我送你回兰苑。”
祭礼当夜闹出那样的事,又牵扯到令露、豫王和程卓,就算明面上能把真相压下去,但父亲和阮贵妃那边绝不会罢休。他倒不是担心护不了阿渺的周全,只是怕那些流言蜚语、揣测询问,又惹得她伤心。
阿渺垂着头,指尖轻轻抠着榻沿上的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