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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给郑鸿留了言,让他再新订两张机票。三人间病房里没有陪床,只给家属留了一张排椅,再跑回万怡住太折腾,袁珩给自己找了借口,打算纡尊降贵去排椅上窝半宿。
萧子昱临床是一个中年大姐,她老公正在排椅上睡得正香,察觉到袁珩过来挪了挪屁股腾出地儿,迷糊道:“你也来陪老婆啊。”
不等袁珩出声,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这婆娘的肠胃就是虚弱,平时那冷甜的东西可劲儿炫,炫完了自己受罪。”
遇到萧子昱短短几天,袁珩已经有了两次在椅子上过夜的经历,实在没心情抱怨,跟大哥一边一个闭目养神。
萧子昱躺在床上浑然不觉,肋下的闷痛隐隐牵扯他的神经,记忆中好像什么时候也曾这样痛过……
他嫁给太子的那年,袁珩大赦天下,除了死囚之外所有案犯全部释放。甚至还破天荒地摆了中秋家宴,久居深宫的皇子公主、各阶妃嫔皆受邀入席。
后宫前朝久违地热闹了一次,袁珩知道王君爱听曲儿,请来了宫外的戏班,让萧子昱自点曲目。
大宴上萧子昱坐在袁珩身侧,为太子添茶时袁珩勾住了他的束带,“那伶人的腰没有你软,不合格。”
袁珩有些醉了,他向来胡作非为,两根手指挑开繁芜的袍服摸到里面,在腰眼上狠狠擦过。萧子昱手一抖,茶水洒出来些,还怕人看到:“殿下自重……”
中秋家宴,两人如交颈鸳鸯般腻在一处,前来参宴的大臣纷纷摇头叹息。袁珩向来目无礼节,自从将老皇帝软禁后更是从没设过什么劳什子家宴,今天这一场办得轰轰烈烈,还邀请一众前朝要臣,却分明是个鸿门宴。
袁珩这一年的所有举动,无一不是在昭告天下,这男妻他娶定了,那些弹劾的折子最好消停些,别再替来碍眼。
萧子昱怎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奈何面皮厚不及袁珩,没法儿在人前浪荡。为了引开太子的注意,他主动讲解道:“他跳的那支舞叫《霜天》,是岭南地区民间的舞蹈,又称剑器舞。”
最开始袁珩让他进东宫走动,就是打着给太子陪读,讲解古蜀风物的幌子。
袁珩还是不满意:“这剑也舞得差远了,软绵绵没有力气。”
“伶人而已,都是些花拳绣腿,”萧子昱放好茶盏,一转头,却发现袁珩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袁珩今年也才加冠,平时阴沉着一张脸显得威严,笑起来却如春冰乍破,夹岸桃花纷纷盛开,一片大好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