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3 / 5)
单薄的木板床一晃,杨元兴一头栽倒在床上,左右不过片刻,就睡得不省人事,重新扬起震耳的呼噜声。
这厢他又是睡得昏天黑地,距他分寸之遥的时归却是彻夜未眠。
她废了好大功夫才叫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去回想曾经看过的内容——
书中的原身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寥寥数语便概括了凄惨一声,与之相关的身世背景也全是从掌印的角度道来的。
反是那个无缘相见的掌印亲爹,在书中出场颇多。
可惜全是些反面描述。
相传那位司礼监掌印原是清贵读书人,连中两元入京赶考,不料得罪权贵做了宫里的太监。
数年间,他手刃仇敌,从最卑贱的扫洒太监成了新帝最信任的掌印,阴冷自恣,残害忠良,受尽唾骂。
或是做皇帝手中刀,或是排除异己,死在其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眼下放弃寻亲跟着舅舅安分过日子的路子是断了,偏这远在京城的亲爹也不像什么好相与的。
一个是一个是不怀好心的舅舅,一个是心狠手辣的亲爹,但凡能靠自己活下去,时归哪个都不想选。
只是——
她想到自己那不足大人腰高的三头身,不禁咬了咬下唇:“……拼了!”
与其等着被舅舅发卖,倒不如赌上一回,到京城去投靠亲爹。
……
转日清早,杨元兴一睁眼就与时归对上。
他嘀嘀咕咕地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粗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只见时归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棉袍,衣摆沾着洗不掉的油渍,领口位置又露出已经变黑的棉花来。
她将袖子挽了几挽才勉强露出双手,离杨元兴三五步远,生了冻疮的手上端着一个极重的木盆,里面装了半盆水,每走一步都要颠出来些许。
听到杨元兴的问询,时归小心将木盆放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细声细气道:“舅舅,我给你要了半盆热水来洗脸。”
“我今儿醒得早,身子比之前清爽了些,想到舅舅照顾我一路实在是辛苦,便想做点什么报答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