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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北往(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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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响应的人清点了一下人数,有些气馁道:“能战者统共也就一二十个,人手不足,我看多半又是一次飞蛾扑火,成不了事。”

那极刑犯人见此,脸露微笑,说道:“这个容易,你看我们带镣铐的还有三四十人,个个能征善战,只要你们先抢来几把大刀,把我们手上脚上的镣铐砍断,人手不就差不多了么?”说着一一部署了下去,抱薪、点火、杀人、越货,竟然井井有条。一切事发突然,官兵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砍杀的七零八落;彭德清算是命大,由几个士兵护着,且战且退地逃了出去。

巴哈孛罗一直包着头巾,本来也不想与之为伍,于是和温抒彦两人瞧着是一个机会,趁着混乱,顺了一些干粮,逃了出来。两人风餐露宿、相依为命,如无头苍蝇般在这戈壁滩上茫然前行,约莫走了五六天,接连越过了黄沙戈壁、山丘丛林,终于看见了一碧千里的茫茫草原,以及勾勒其中的迂回小河和零星几头牛羊,两人心头都禁不住微微一暖。再往前翻过一座低矮山丘,极目远眺,坡下有几个白色的蒙古包,巴哈孛罗和温抒彦对视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却是三五户并不懂得汉话的牧民,因此只能由巴哈孛罗用蒙古话和他们对白了几句。原来他们都是季节性迁徙牧民,逐水草而居,值此早春微暖、积雪消融之际,来到这漠南一带牧牛放羊,等盛夏来临,漠北草长莺飞、水草丰足,他们还会再往西北迁徙;领头的一家主人名叫阿木尔,五六十岁年纪,满脸络腮胡子,大家都唤他作阿木尔老爹,膝下两子均战死于当年瓦剌攻打哈密之战,除他自己,只有七岁孙儿巴图一员男丁。北方的冬季不但很长,夜色还来的快,眼看这天色将暗,巴哈孛罗和温抒彦正愁没地方去,阿木尔老爹热情好客、欣然接纳。

因为实在过于劳顿,太长时间没有好好吃上一顿晚餐,也没有踏踏实实睡过一个安稳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温抒彦才一觉醒来;睁眼瞧去,睡塌之上只剩温抒彦一人,床头则摆放着一册旧书,不知为何,像是沾过了羊奶、马奶等什么液体,每一页都白白的、粘粘的,把原本的一些字迹都弄得有些模糊不清,温抒彦拿起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采茶曲集》,顿时心头一紧、倍感疼惜,只是又不能拿水直接冲洗。

走出蒙古包,温抒彦只看到小巴图和他的奶奶,阿木尔老爹他们早早就去了放牧。温抒彦不通蒙语,手脚齐上地比划了很久才大概知道巴哈孛罗一早就辞别走了,落下他一人在这茫茫草原,无所适之。望着蒙古包外碧草连天的无垠景色,天气是那么地晴朗、空气是那么地清新,温抒彦却一心只想回到大明,只是山重水阻、天涯路远,中间不知隔了多远的戈壁滩以及原始荒原,再加上言语不通,孤身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温抒彦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蒙古包外,左思右想后决定干脆留下来,随阿木尔老爹一家,游牧草原。

春去夏来,夏尽秋至,不知觉间,温抒彦竟然在草原上呆了足足半年有余;这半年来,温抒彦随着阿木尔老爹这几户人家在蒙古大草原上走南闯北、牧牛骑马,不单单学会了用蒙古语进行日常简单交流,还渐次成长为一个半合格的牧民;一旦骑上马背,扬起皮鞭,和风吹起身上的襟带,温抒彦就觉得自己是这片大草原的一员,那种一心想着策马扬鞭、自由驰骋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只是温抒彦心里明白,他内心最软弱的部分并不在这里。每每暮色来临,惹火的晚霞染红了整片草原,草天相接之处,饱腹一天的羊群牛群映着霞光、散漫归来,阿木尔老爹总会拿出他珍藏已久的马头琴,咿咿呀呀地拉奏起来,好如父亲对二胡钟情一生的模样;只是之前温抒彦并不懂得如何品鉴,如今细细听来,方觉得牧民和农民,或者说那些天涯各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芸芸众生,那些如蝼蚁般度过一生的平凡人们,他们在本质上其实并无二致,他们都想过一种淡然恬静的自在生活,而不是卷入到任何纷争之中——无论是江湖的还是乱世的。从马头琴声中,温抒彦甚至能感觉到阿木尔老爹给小巴图所绘制的美丽生活画卷,天为被、地为席,碧草油油、牛羊成群,他不想这唯一的孙子也如他那两个儿子一样醉卧沙场、马革裹尸。

巴图年仅七岁,活泼好玩,常常拉着温抒彦和阿木尔老爹陪他一起捉迷藏;温抒彦和阿木尔老爹对他的小伎俩也早已经烂熟于胸;苍茫大草原,千里之外,一眼可见,除了躲在蒙古包的一些犄角旮旯之内,无非就在后山半坡上乱石堆后面的山洞里;那山洞不大,只能容下三五个人,因为被乱石堆挡住,对不知情人士来说,确实有些隐蔽;温抒彦和阿木尔老爹也不便扫了孩子的兴,常常坐在蒙古包里闲聊好一会儿,等差不多时候才走去后山把小巴图给“找”出来;这一天自然也是如此。只是温抒彦和阿木尔老爹正闲聊着,忽然看见远处奔来一匹白马,笔直往蒙古包方向跑来;那白马越跑越疲惫,在距离蒙古包不到五十丈位置处轰然倒下,将马上两人顺势朝前甩出三四丈远;那两人身材黝黑粗壮、却满身血迹,只见其中稍显年轻那人瞬时爬起,跪在另一人身旁用蒙古语痛哭流涕地说道:“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声音沙哑而悲戚。那年轻汉子有些忘乎所以地哭了好一会儿,无意间侧脸瞧见温抒彦和阿木尔老爹,一时不顾所以,立马抱起地上“大哥”,快步小跑着到蒙古包跟前,对温抒彦他俩急促地说道:“快,有没有金疮药,快救救我大哥,快。”略带命令口吻。

温抒彦和阿木尔老爹被眼前这番景象惊得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到这时才猛然惊觉;阿木尔老爹于是慌慌张张转身入内,去寻止血散和金疮药,温抒彦则赶紧递了把手,帮着那年轻汉子把他大哥扶到了蒙古包内。看那“大哥”国字脸型,面色苍白,解开衣襟发现其身上新伤旧伤不断,这次则是左小腿处中有流矢,同时后背从右肩到左腰位置有一条长长的刀口,像是之前简单包扎过,只是刚扶进来的时候大概因为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多处伤口又被重新崩裂,兀自血流不止,还好大衣里面有一件内衬轻薄甲胄稍加防护,伤口不深,连着撒了好几包止血散和金疮药,虽说效果不算太好,终究把血给止住了;唯有左腿处流矢直贯而出,无法轻易拔除。喂过清水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哥”才悠悠醒转,他先行环视了一周,随后第一句话却对那年轻汉子说道:“平彰卯那孩,赶紧提几桶水去把蒙古包外冲洗干净。”说话一顿一顿,有些有气无力。未等其他人回过神来,那“大哥”又说道:“来不及了。这里也并不安全,老爹,附近还有哪里比较隐蔽?带我们过去。”后一句却是对阿木尔老爹所说。

阿木尔老爹不及细想,说道:“这里四面开阔、偶有小丘,唯独后山半坡上有个小山洞,能躲过一时。”说着就和温抒彦、平彰卯那孩一起,要把那“大哥”扶了过去。那“大哥”才刚被搀扶起身,便回身对阿木尔老爹说道:“老爹,帮忙带上一把尖刀。”阿木尔老爹也不知道他要尖刀所为何事,一时不敢轻慢,转身从厨房找来一把平时砍肉切菜的肉刀,携了过去。山洞里并无他人,阿木尔老爹和温抒彦刚刚将他俩安置妥当,只见那“大哥”甫一坐下,就将左腿往旁边石壁上一靠,并把那肉刀递到平彰卯那孩手中,说道:“平彰卯那孩,该你展示我们绰罗斯部落勇气的时候到了,把这箭镞给我砍下来。”说完,一边迅速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大块布条咬在嘴里,一边稳稳抓住小腿后面的箭羽位置。

阿木尔老爹和温抒彦听之心下骇然,若是一刀没有砍断,那箭身必然在他大腿里左右晃动,如此往复几次,整条大腿都有可能被搅得血肉模糊,其中所受疼痛可想而知;平彰卯那孩心中也是一阵栗六,颤声说道:“大哥——”

那“大哥”厉声说道:“不用怕,长生天在护佑着我呢,赶快动手。”

平彰卯那孩额头上直冒汗,举起利刃奋力砍去,一刀未果再砍了一刀,那箭镞才应声落地。那“大哥”全身大汗淋漓,口中布条都被生生咬烂,硬是没有哼出声来;只见他不带一丝犹豫,双手抓住箭尾,用力一把将箭杆从自己小腿上拔了出来,瞬时鲜血直冒,疼得那“大哥”全身发颤,上下牙齿相互磨得咯咯作响。阿木尔老爹和温抒彦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人四手颤抖着急忙倒上止血散、金疮药,并对其进行简单包扎。

包扎完毕,两人汗流浃背、同时瘫坐在地,这时才忽然想到小巴图,平日里小巴图都会藏在这山洞里,只是这会儿无论怎么也瞧不见人。阿木尔老爹和温抒彦从山洞里出来,正要往乱石丛中找去,抬眼瞧见远方驰来十几匹快马,沿着刚才白马行进之路,往蒙古包方向直奔而来。阿木尔老爹心下着急,知道可能大祸将至,此时不但巴图遍寻不见,巴图他奶奶以及其他几户牧民也还在坡下,于是让温抒彦接着在此处找寻,自己无论如何得回蒙古包一趟。可温抒彦越是着急,越是寻不见小巴图。

约莫过了两炷香时间,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温抒彦从乱石丛中探出脑袋一看,只见两匹马往山丘方向直奔而来;左边一匹全身枣红,上面坐着一个瘦长脸型的中年男子,皮肤呈黑褐色,左侧配有大刀一把,看样子不像草原人士;右边一匹上身墨黑,四蹄处却长有白毛,马上坐着一个高个男子,脸型肥大,四肢健壮,看样子起码要比左边一位高出一个头颅,腰上别有黑丝钢鞭一条,从身形上来看,应该十分灵活矫健;黑马背上还横放着一位长者,仔细辨认后才看清楚是阿木尔老爹,应该是被他们逮了过来的。到了山丘顶部,那高个男子把阿木尔老爹抛下马来,说道:“老爹,这里地势最高,你看仔细些,那白马上的人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阿木尔老爹蹒跚着爬了起来,四下里望了望眼前这片大好草原良久,随后才慢慢说道:“老骨头一把咯,眼花耳朵背的,没太注意,大概是去了那个方向吧。”说着顺手往前方一指。

那高个皱眉说道:“老爹,你怕不是没太注意吧?那可是我们来的方向。”其中“不是”两字故意说得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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