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52节(1 / 5)
林容便道:“倘若是从前,我还可以替你做主,但是现在我既无心也无力。除非沉砚自己求了主子,否则我是没法子的。他现时跟着君侯南下去了,你是不是要留在府里等他?倘若等他,依旧在我身边当差,只怕不能叫你如愿。去老太太院里,她老人家和善,到底也是一样的。”
凤萧哭着摇头:“我们没说过这个,他只送了支钗给我,并没有别的话。”
林容去抚她的泪,叹:“傻丫头。”凤萧哭了一晚上,第二日终是跪在林容面前:“奴婢愿意回江州去,日后不能服侍县主左右,请主子多加保重。”
弇山院虽依旧叫人把守着,老太太照顾得却颇为周全,吃喝用度皆是精细无比,又另派了五个经年的老嬷嬷过来坐镇,寻常不叫那些小丫头伺候。每三日便叫大夫请平安脉来,又在院里给她设了小厨房,一日日商量着进补。林容过了四个月,便不再呕吐,陆慎又不在身边,得了回江州的允诺,倒是一日日好了起来。
老太太每五日来瞧她,曾数次问:“那日到底出了什么事,叫六哥儿这样恨你,像待仇人一样待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做了两年的夫妻,又岂能没半点情分?”
林容这才知道陆慎并没有以实情告之,只含糊道:“老太太,总之,都是我的不是。说得清楚些,免不得连您老人家也要记恨我了。”
老太太只得叹气,拍拍林容的手,又忽笑出声来:“当年你初嫁宣州,虞嬷嬷回来禀告,说这位新夫人,容貌脾气都是地地道道的的江南女子,只立得正主意,将来未必不能拿住君侯。”
林容不解,老太太接过丫鬟手里的燕窝,哼哼道:“你还别装不明白,我经的事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哪有瞧不透的?他做什么,你一概不在意。你做什么,他一概都在意。这还不算拿住了么?”
林容只低头,并不答话,在不在意又有什么相干?默了默道:“老太太这样说,我就无地自容了,将来我走了,自然又有好的来。老太太是福寿两全的人,以后自然也要享重孙辈的福的。”
老太太只摇头:“拿不住他的人,他轻易能瞧上吗?”又站起来,慢悠悠叹气道:“走的时候话说得满,事做得绝,办不办得到,那还两说呢?”
一时话毕,回了荣景堂,坐下换了衣裳,受不得馋,叫厨房另送了宵夜来,正喝着茶,便见虞嬷嬷急匆匆跑来:“老太太要生了,要生了,说是羊水破了。”
老太太惊得立刻站起来:“算着日子,还没到呢,我走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羊水就破了?”
虞嬷嬷回:“虞四奶奶陪着说话呢,似是说了个笑话,夫人也被逗得笑了半天。没一会儿,就说不舒服,叫请了大夫产婆来。夫人开始还不说呢,大夫、产婆来了一瞧,才知道是羊水破了,今儿晚上只怕就要生了。”
老太太急匆匆往弇山院赶去,一府的女眷都在哪儿候着了,二奶奶、虞四奶奶忙上前扶了她老人家坐下:“大夫说,还早呢,只怕没三四个时辰出不来。”
太太坐在一旁:“瞧她的身子骨,生上两天也是没数的。老太太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我看着,您老人家近来比不得从前,没得这样生熬着的。”
老太太只摆手:“都坐着等吧,现在即便是回去,又哪里睡得着的?”
林容直熬到天亮时分,浑身汗透,嘴唇已叫咬出血痕,昏昏沉沉连半分力气都没有,几乎怀疑自己将会死在这里。
一旁的产婆强喂了参汤,一面去按林容的肚子,一面劝:“夫人,您再使点劲儿,已经能看见头了,已经能看见头了。”
林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陆慎,双手攀着床帐,咬牙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我不成了,生死由天了。”
话音刚落,便闻听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叫她悠悠转醒,产婆抱了孩子到林容脸旁:“恭喜夫人,是位姑娘,长得跟母亲一样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