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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人只立到一半,更像是跪在那,确切地说,比跪着还矮,似乎只有半个身子。
陈琮头皮发麻,他感觉,这应该不是葛鹏。
但他还是试探着又问了句:“葛鹏?”
如同听声辨向,被麻布覆盖的头朝这一侧转了转,再然后,重重往旁侧一耷拉,像是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再也不动了。
陈琮被搞懵了,这是……死了?
这事可跟自己没关系啊,可别刚洗清那头的嫌疑,这头又天降一口大锅。陈琮赶紧再次举起手机,小心翼翼上前:“你没事吧?”
没声息,麻布有些厚重,也看不出这人是否还在喘气。
陈琮犹豫了一下,拈起麻布的边角:与其胆战心惊慢慢揭开,不如来个痛快的。
他心一横,猛然起掀!
居然没完全掀开,是他想错了,这布并不是像盖头那样盖在头上,它里头缝了背带,如同背包“穿”在人的身上,刮再大的风都掀不走。
掀起的刹那,他瞥见一双垂着的老手,骨节变形,坚硬粗糙,看大小,应该是女人的手,指甲像野猫的爪子,厚而蜷勾,带尖,隐隐还有点发青。
这人突然就动了。
她两只手猛地抓住陈琮的胳膊,似乎这不是胳膊,而是一根待攀缘的杆,陈琮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猫一般猱拧直上,顺着胳膊直窜到陈琮脸边,居高临下、自上而下,向着他的头脸整个儿包覆下来。
陈琮感觉整个脑袋被一大团温热发臊的肉隔着麻布紧紧裹住,气都没法喘了。
非但如此,她那猫爪一样的指甲瞬间自脖颈两侧扎进肉里,血立时就涌了出来,还有,那指甲不仅仅是“扎进”,它越扎越深,还在用力朝边上豁进、切割,仿佛当他的头颅是块可口的蛋糕、要狠狠挫磨下来享用。
陈琮撒开手机,两手狠狠掐住那女人的腰,用力往外一扯,重重砸了出去。
这一扯,女人的指甲自他左颈侧直带而下,划出好长一条血线,好在越划越轻,到末梢处,只是勾破了点皮。
那个女人砸在地上,居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重响,骨碌滚了几滚,很快止住势,闷哼一声,翻身又起。
陈琮摸了摸颈侧的血,又惊又怒,看那女人时,又止不住胆寒。
截至目前,他还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她始终顶着那块旧麻布,在车上时还好,一落地,显得更加矮小,不怎么像人,更像一条窜裹进布里、发疯的狗。
陈琮试着挪移了一下身位,那个女人也跟着挪移,不过不是用脚,是用手在爬,还有,他看得清楚,麻布外侧,拖出两条空裤管,女人动,扁耷的裤管也跟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