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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讲前面两句——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需贻同气之光,无伤一本之谊。”[注1]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世上最难得的则是兄弟,须得保持同胞之间的情谊,护持同气连枝的荣光,莫要损伤了手足的交往与情分……”[注2]
他语速不快,言之有物,声音清润和缓,如同山中潺潺流过的小溪,透亮清澈。
衡哥儿从一开始的敷衍到后面的震惊,听得嘴巴微张,逐渐瞪圆了眼睛。
他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说,阿爹都是乱讲的?但是看这个样子,又不太像……
衡哥儿本来还想敷衍应付一下就上床睡觉的,然而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地听了进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沈遇合上书册,“方才讲的这些,都听懂了吗?”
小孩儿下意识点点头,又缓慢地摇了摇头,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急忙解释道:“听的时候听懂了,但是……”
沈遇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听的时候能听懂,但听完就忘了?”
衡哥儿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不是全都忘了,还记得一些的……”
“已经很好了。”
沈遇态度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才多大年纪,若是只听我讲一遍就能全都记住,那就是天纵奇才了,不过这个世上,大多还是寻常人,放宽心,要是只是听一遍记不住,那就写下来,回头多看几遍,总能记住的。”
见小孩儿有些怔忪,不由笑了笑,“好了,抓紧时间,把先生布置的课业写了吧,要不然明天可就要挨板子了。”
听到板子两个字,衡哥儿不由得撇了撇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沈遇起身看了一眼,只见纸上的字体虽然有些歪歪扭扭的,却能看得出其中的认真。
没有打扰衡哥儿,他放轻脚步去外间洗漱。
……
同一时间,隔壁县。
西北角的一处小宅中,卧房内燃着油灯,相貌秀丽的妇人靠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绣着帕子。
男人打着哈欠从门外走进来,“柔娘,这么晚了,别绣了,别把眼睛熬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