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去我那儿参观一下庭院和罗汉松吗?(3 / 4)
陈令仪把车停好,带着周凌翔顺砾石小道绕到前院。周凌翔仔细的欣赏起了这座庭院,尤其对那几棵罗汉松的品相赞不绝口。
“你懂这些?”陈令仪看着细细端详罗汉松的周凌翔,不解得问到。
“我们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周凌翔解释到,“我们那边几乎家家都种罗汉松。”
“哦?”陈令仪挑了挑眉,她一直以为这几棵树是pippo从日本弄回来的,从没想到竟然产地是中国,于是继续问,“你哪里人?”
周凌翔说了一个陈令仪完全不知道在哪里的南方城市,又补充说他们那边除了产罗汉松还产桂花。
看完庭院和罗汉松,陈令仪把周凌翔带进了别墅里面,她想带他去看看那个漂亮的露台。露台上的圆月,与这松间的圆月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致。
“咦?怎么会有这么多画?”可还没走上露台,周凌翔便发现了陈令仪堆在二楼屋角的一堆半成品。
陈令仪自幼跟着父亲学画,曾经立志要当画家,结果最近没什么事可做就想起了童年时的这个志愿,画起了画来。
她3月底刚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可着城里的大街小巷跑了个遍:逛商店啊、博物馆啊、看电影啊、去网红的创意园区啊,还在附近的体育馆里找了个网球陪练陪她打网球……她使劲的在这个城市里寻找着她的前20年。不过也就正在那会儿,她几乎每星期都能“偶遇”陆离一回,也不知道陆离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满城的泡咖啡馆。于是陈令仪心里不由得暗笑陆离自以为是哲学家。11年前她和庄兆康的蜜月是在欧洲渡过的,那是她第一次出国,看什么都新鲜,于是当他们在维也纳的时候庄兆康给她讲了哲学家咖啡馆之后,陈令仪就认准只有游手好闲的人以及哲学家才会整日泡在咖啡馆中。
不过最近陈令仪好像失去了闲逛的热情,连网球就不打了、咖啡馆也不泡了。除了吃饭应酬之外,她懒得再进城了。更多的时候她会在这个日式庭院里散散步、帮着王叔修剪修剪那几棵罗汉松,有时也会开着她那辆粉红色的小车在四周的山间兜风,更多的时候便是站在露台上画西山的风景。
或许是功力不够,陈令仪从没有真真正正的完成过一幅画,总是画到一半就把画扔在一边,然后重新画再一张新的,接着画不下去了便又把这张画扔到一边。于是二楼墙角的半成品就越来越多了。
“怎么样?”陈令仪满心期待着周凌翔的夸赞。因为对那几棵罗汉松讲得头头是道,所以陈令仪觉得周凌翔的审美很好,便也希望他能肯定一下她的画技。
“很烂,”没想到周凌翔头也不抬的一边翻着那些作品,一边回答,“小学生水平。”
听周凌翔这么一说陈令仪泄了气,可是突然间又生了气,于是语气不善的问:“你懂画画吗?”
“当然,”周凌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令仪的语气变化,而是说,“我是学油画的,刚毕业。这些画比我小学时画得还差劲。”
兴许是一直有不自知的绘画情结,所以陈令仪才会爱上庄兆康。而这会儿,当陈令仪听说周凌翔是绘画专业的毕业生的时候,竟然一扫刚才的不快,对周凌翔说:“来,先喝杯酒。喝完带你去看我的藏品,有一些好作品,你见过毕加索的真迹吗?”
陈令仪手里确实有一些不错的收藏品,这也是她之所以在她老公去世却没有留给她下多少遗产的情况下,还能悠闲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原因——那些藏品大部分是陈令仪老公庄兆康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还有一小部分是赵涤非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间陆续送给她的。只不过赵涤非此前不过是一介小小文官,能买得起的作品价格有限,而且他对于艺术品的眼光也不太好,所以他送给陈令仪的那些画品,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收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