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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此番下山,是师命所托。
扶缈临走前观星象,见荧惑现形,魔骨异动,担心易生事端,故临走前特意嘱咐他们下山找四散的灵玉,镇压邪魔。
两人下山刚到山脚蒲月镇时,松晏那久未联系的亲爹李凌寒便差人送信来,信中说自己时日无多,临终前唯一的愿望便是见一见松晏,让他抓紧时间回京相见。
步重瞪着送信的青鸟,一把火就将那封书信烧了个干净。
大周李将军李凌寒病危,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国师说李凌寒用亲儿子的心头血作药引便可痊愈,那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当年他嫌松晏是凶煞命格,担心会招霉运,害他丢了乌纱帽,才会在妻女下落不详后将松晏扔到不生一物的骆山,让他自生自灭。
若不是刚巧遇到扶缈千里迢迢前来任山神的职,辟骆山为仙府,捡到松晏,松晏恐已成了酆都城里只知吸人血吃人肉的鬼娃娃。
后来的骆山虽在扶缈的护持下集孕天地灵气,万物生长。但初时鬼魅横行,百里不生一物。松晏被扔在骆山时不过五岁,加之凶煞命格本就易招邪祟,是以九死一生。
扶缈心疼他,每日用名贵的仙药温养着,又求来长生莲子珠为他护佑心脉,这才捡回他一条命。但他身子骨根基已坏,恶疾缠身,终还是活不过二十二岁。
如今他刚满十九,还剩下三年。
松晏搁下拨浪鼓,往前走出几步,随后在卖糖人的小摊前驻足,只见那一个个巴掌大的小人或喜或悲,神情各异,各个都长得不一样。
“啊!”卖糖人的老妇人仔细将糖人摆放整齐,抬头瞧见松晏,忍不住一惊,险些以为是遇上了鬼。
再定睛一看,见松晏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拢在一袭青衣下的身子瘦削单薄,看起来病气沉沉,仿佛将死之人。但他脸上却不见半点悲色,眼角眉梢反而浸润在浅淡的笑意中,气质温柔。
就像他手腕上带着的那串碧绿的莲子形状的珠子,映照出满城摇曳的灯火,温暖热闹。
“这些东西能吃么?”松晏问。
老妇人愣愣点头:“能,公子要尝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