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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收己性格:做什么事都有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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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曾国藩并不把权力看得太重要,而是注重保护自己。

要有躲避狂风暴雨的机智

人既应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骨气,又要有躲避狂风暴雨,以保存自己的机智。这也是成功者一个必备的智慧。曾国藩晚年很后悔,说自己应该当攻下天京时退守江湖,如果这样,就不会有“剿捻无功”、“津门受辱”等“画蛇之笔”。实际上,正如曾国藩所声辩的那样,僧格林沁剿捻数年,也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他剿捻伊始,就期望过高,好像他一出山,捻匪就该如鸟兽散一样。他说这不公平,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这听起来,似乎无奈,实则为一种进退之功,当捻军冲过他设计的贾鲁河防线驰入山东时,调入京师的官文抓住把柄,大肆煽动,并再次放出暗箭,射向曾国藩。他利用位高权重的有利条件,暗中煽动那些满洲贵族,重弹多年老调,认为曾氏兄弟及其湘、淮系统大将占据地方的许多高位,并非国家之福,规劝太后和皇帝,重视汉人宜防的祖训。当太后不以为然之后,官文又拉拢一批满员,联合地方权贵,收买言官,掀起反对曾国藩的一个浪潮。这就是曾国藩所不理解的,为什么“河防大计”仅仅在一次战役中失利,就出现一群言官上疏弹劾,而皇帝也连下旨申斥的原因了。

同治五年(1866)九月间,官文用重金收买御史朱学笃,上疏重劾曾国藩误国、庸陋等六大罪状,疏中极尽挖苦讥讽之言词,几乎不是对一个“有功”之臣,仿佛面对一个罪犯,必欲置其于死地。最令曾国藩不解的是,慈禧太后将此弹劾折发交廷臣议处,这无疑是一个信号:清廷已不信任他了,该“兔死狗烹”了。由于有此波澜,曾国藩回两江也很没有面子。所以他上疏宁可留在军营效力,也不回两江。随后几天,又有法国人上书清廷,讲恭亲王不胜任军机大臣之职,应该撤掉,将王爵让给李鸿章。又说李鸿章兄弟同任封疆大吏,“东南已非国有”。这无非是离间之计。在此内外的煽动下,曾国藩感到十分灰心。他连上三疏坚拒回两江。同时,陕西巡抚刘蓉、陕甘总督杨载福等同时乞休。清廷见湘系大吏纷纷“救援”,只好下旨斥责御史朱学笃,又安慰了曾国藩一番。

本来慈禧太后在曾国荃对官文的劾案后已和平解决了曾、官的矛盾,对此案反映出的满汉矛盾也采取了和解的政策,但经官文暗中一拨弄,京内外便掀起罢斥曾国藩的风浪来。太后和皇帝也改变了态度,对曾国藩及湘、淮大员,尤其是湘系地方大员开始了大刀阔斧的裁制。曾国藩当时对形势估计不足,他对“河防”的暂时失利不服气,而对清廷的下旨申斥表示了自责,但他自刻了一枚写有“会办中路剿匪事宜”的“木戳”,上奏要求开去各缺,仍以散员身份留在军营效力,他满有把握地认为清政府会发下“温旨慰留”,让他继续任前线统帅,直到把捻军镇压下去为止。

但是这次他想错了,等了一个多月,却于同治五年十月二十一日(1866年11月27日)等来了一通“严旨切责”。

这一次的“以退为进”遭到了彻底的失败。曾国藩接旨后心里很是气恼,他给曾国荃写信说:“昨奉十四日严旨诘责,愈无庸徘徊。大约一连数疏,辞婉而意坚,得请于己,获祸亦所不顾。”他心里仍不想离开前线,嘴上说打算向皇上“一连数疏”,申请回家养老了事。然而他又估计错了,信发出去才两天就接到朝廷谕旨,令他把钦差大臣关防“赍送徐州”(此时曾住济宁)由李鸿章护理,休假一个月后回任两江,曾国藩见清廷对他如此无情,干脆说他既然不能胜任钦差“剿捻”之任,不如连两江总督之任一同开去落一个干净。10天之后,上谕以日递500里的速度送到济宁曾国藩行营。上谕说:“曾国藩当体仰朝廷之意,为国分忧,岂可稍涉嫌虑,固执己见!着即懔遵前旨,克期回任,俾李鸿章专意剿贼,迅奏肤功。”寥寥数语,使他看到了慈禧太后那愤怒的面孔,于是不再坚持己见,只得怏怏南返,回任两江了。

曾国藩回到两江总督任上,认为对不可抗拒的力量只能顺从,否则一味较劲,对自己则是一无所益,因此只有在权势者的轻视、冷落中面向未来再图崛起,重建新功,让世人包括薄情于他的当权者重新认识到他的重要。

获取成功性格不是硬着头皮往前冲,而是要有以退为进、以守为攻的方法。当然,这是一种最高的智慧。曾国藩知道,硬着头皮往前冲,只能自绝生路,被强大的对手打倒!

求实际,不贪虚名

自古道:无粮不动兵,运兵打仗,筹集粮饷为第一要着。但曾国藩以在籍侍郎身份带兵,只有兵权,没有总督、巡抚拥有的筹饷之权,他在湖南、江西遭遇的窘境,就是因为筹饷问题受制于人,正如他在与邵位西信中说的:“军事非权不威,非势不行,弟处无权无势之位,常冒争权争势之嫌。年年依人,顽钝寡效。”但是,督抚实职,朝廷从不肯轻易授人。咸丰四年,曾国藩攻下武昌,咸丰帝兴奋之余,授曾国藩为署理湖北巡抚,任命下达后又反悔,随即收回成命。可见,朝廷对曾国藩的信任是有保留的,曾国藩仍是没有捞到实权。

咸丰七年(1857)二月,曾国藩的父亲曾麟书去世,曾国藩上书恳请终制。这本是针对朝廷不给予督抚职任的要挟手法,朝廷起初未识破此用心,回批不允终制。曾国藩于是上了一封很长的奏折:《历陈办事艰难仍恳终制折》,历述自己以侍郎虚衔领兵以来所遭遇的种种困难:因无实职,以致地方官员时加“讥刺”,甚至“往往疑为伪造,酿成事端”;尤其是筹饷之事,更令曾国藩十分无奈,他说:至于筹划军饷等事,如地丁、漕折、劝捐、抽厘,没有一样不经过州县官员之手,有时我军营抽厘之地,州县官员故意阻挠。有时我军营已劝捐的人户,州县官员却要另行逼迫捐财,强行勒索。我想听之任之,则很担心事情窒息阻碍;我想惩处,则怕与大官吏们相摩擦。……对于吏治、学额、减漕、豁免各种事务,我更不敢越俎代庖。即使想出个告示,来儆戒官员邪气和安慰民心,但是我因为不是地方大吏,州县未必奉行,百姓也终难相信。

曾国藩认为,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无督抚实权,他只好赤裸裸挑明心迹:细察今日局势,非位任巡抚,有察吏之权,绝不能以治军;纵能治军,绝不能兼及筹饷。臣处客寄虚悬之位,又无圆通济变之才,恐终不免于贻误大局。这就是向朝廷告白:你若继续让我治军,就要给督抚实权,否则,不如让我回乡终制。谁知,此时战局正在起变化,太平军意想不到发生内讧,江南大营围攻金陵甚急,胡林翼已攻下武昌,形势开始有利于清廷。于是,朝廷毫不客气地回批:允许曾国藩开侍郎缺,在籍守制。

曾国藩大失所望,不仅捞不到督抚,连手中兵权也被夺去了,只好怏怏回乡,以待时机。

数年之后,当曾氏兄弟的湘军攻取金陵,建不世之功,他们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的时候,曾国藩则主张远权避祸。郭昆焘说:“侯相兄弟克复金陵,竟犯天下之大忌,群起而力诋之。”其实,矛盾的焦点人物是曾国荃,群言嚣嚣,主要是对着他来的。曾国荃为人头一点是“傲”,自从带吉字营出征,战功累累,但与诸将的矛盾也愈益深刻。如与彭玉麟、杨载福有事相商,往往“声色俱厉”。诸将极为不满,又碍于曾国藩情面,于是不断出现“告去”的情况。曾国荃再一点就是“贪”,连曾国藩也说他“老饕名遍天下”。这个问题不解决,早晚会生出事情。于是曾国藩苦心告诫其弟曰:处大位大权而兼享大名,自古能有几人善其末路者?总须设法将权位二字,推让少许,灭去几成,则晚节渐可以收场耳。

金陵之役,千古之大名,全凭天意主张,岂尽关乎人力?天于大名常吝惜之,千磨百折,艰难拂乱而后予之,老师所谓不敢为天下先者,即不敢居一等大名之意。弟前岁初进金陵,而余屡次去信多危悚儆戒之辞,亦深知大名之不可强求。今少荃二年以来,屡建奇功,肃清全苏,吾兄弟名望虽减,尚不致身败名裂,便是家门之福。老师虽久,而朝廷无贬辞,大局无他变,即为吾兄弟之幸。只可畏天知命,不可怨天尤人,所以养身却病在此,所以持盈保泰在此,千嘱万嘱,无煎迫而深疾也。曾国荃总算听了阿兄的劝告,在攻占金陵两个多月以后,就以“遍体湿疮、彻夜不眠”为由,奏请开缺回原籍,带着成箱的金银财宝,回湘乡享清福去了。

不讲求实际,不认清自己到底是否到了获取成功性格的时候,就会变得轻率,不知天高地厚。曾国藩处处讲实际,尤其在权势上,更是不把手伸进权力之外的地方去,故他终究能显得不急不躁,达到自己获取成功性格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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