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养身性格:明白与糊涂之间仅一线之隔(1 / 3)
治口,不议人短长
治口就是慎言语,即不议人短长,曾国藩遵循的尤其是不背后议论人。中国有“祸从口出”这句话,曾国藩加以发挥,在给他弟弟的信中说:天下的事变化很多,变化的道理更深不可察。人情难知,天道更难测,别处的事情不要毫无忌惮地大加议论。孔子说“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弟的听闻本来不多,多疑则全不阙,言则更不慎。捕风捉影,扣盘扪烛,就要硬断天下之事。天下的事情果真就这样容易了断吗?
对曾国荃自视过高的缺点曾国藩作为兄长则猛加敲打。一次曾国荃读唐代文章,断定文中的某某是小人,某某是君子。曾国藩不以为然,他认为是非都有适用的范围,这样轻易下结论是阅历不深、视天下与后世太轻的缘故,于是去信说:文章一篇,就能让天下人、后世之人都知道某某是小人等等,未免把文章看得太重,而把天下与后世看得太轻了。这间屋里所谈论的是非,换一间屋子可能他就不以为然,换一个地方则说法更要发生变化。这乡人所推服的贤士,换一乡则不认为是贤士,如果换到另一府去,就会多次发生变化而不是一次变化。何况天下呢?何况后世呢?
其实,曾国藩自己早年也有评头品足、议人长短的毛病。他的好友陈作梅对他说:“见得天下皆是坏人,不如见得天下皆是好人,存一番熏陶玉成之心,使人乐与为善。”曾国藩的日记中说:陈的话是“讽余近日好言人之短,见得人多不是也”。
由于“口祸”招致他人忌恨,曾国藩在守丧期间进行了深刻的检讨。事实上,自率湘军东征以来,曾国藩有胜有败,四处碰壁,究其原因,固然是由于没有得到清政府的充分信任而未授予地方实权所致,同时,曾国藩也感悟到自己在修养方面也有很多弱点,在为人处世方面固执己见,自命不凡,一味蛮干。后来,他在写给弟弟的信中,谈到了由于改变了处世的方法而带来的收获:“兄自问近年得力惟有一悔字诀。兄昔年自负本领甚大,可屈可伸,可行可藏,又每见得人家不是。自从丁巳、戊午大悔大悟之后,乃知自己全无本领,凡事都见得人家有几分是处。故自戊午至今九载,与四十岁以前迥不相同,大约以能立能达为体,以不怨不尤为用。立者,发奋自强,站得住也;达者,办事圆融,行得通也。”在一年以后,再次出山,曾国藩则变得善于应酬,左右逢源,他自己承认:“余此次再出,已满十个月。论寸心之沉毅愤发志在平贼,尚不如前次之志;至于应酬周到,有信必复,公牍必于本日完毕,则远胜于前。”以前,曾国藩对官场的逢迎、谄媚及腐败十分厌恶,不愿为伍,为此所到之处,常与人发生矛盾,从而受到排挤,经常成为舆论讽喻的中心,对于这种情况,有人说道:“国藩从官有年,饱历京洛风尘,达官贵人,优容养望,与在下者软熟和同之气,盖已稔知之。而惯尝积不能平,乃变而为慷慨激烈,轩爽肮脏之一途,思欲稍易三、四十年不白不黑、不痛不痒、牢不可破之习,而矫枉过正,或不免流于意气之偏,以是屡蹈愆尤,丛讥取戾。”但是曾国藩经过深刻的心理反思和多年的实践,非常真切地意识到,仅凭他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扭转官场这种状况的,如若继续为官,那么唯一的途径,就是去学习、去适应。“吾往年在官,与官场中落落不合,几至到处荆榛。此次改弦易辙,稍觉相安。”此一改变,说明曾国藩在宦海沉浮中,日趋精明和旷达。
看到别人获取成功性格,不要嫉妒,要暗自下决心,超过他,才是真正获取成功性格的高招。如果不认清这一点,会很恐怖的,只有自己气自己。曾国藩之所以获取成功性格,是因为他豁达坦荡,蓄养生机。超过一个能力超过自己的人,等于超过十个与自己能力差不多的人。这才是获取成功性格的真正要诀。
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
得过且过的性格容易使人止步不前,或者半途而废。世上伟大的事业,绝非那些做事“得过且过、缺乏耐心”的人所能完成的,只有那些意志坚决、不辞辛苦、十分热心的人才能完成这些事业。一个有生气、有计划、有远大目光的人,一定会不辞任何劳苦,聚精会神地向前迈进,他们从来不会想到“得过且过、缺乏耐心”这些话。
曾国藩的为政之道是:“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
为政都会遇到很多麻烦事,也必须要处理很多麻烦事,有的人处理一件麻烦事可以,处理两件麻烦事也还能行,但遇到三件或三件以上的麻烦事就耐不住了;有的人遇到一件小的麻烦还可以,一旦遇到大的麻烦就挺不住了;有的人处理别人的麻烦事还可以,一旦自己遇到麻烦就受不了了。
在曾国藩看来,为政之所以烦人,就是因为麻烦事往往一件跟着一件,推也推不脱,躲也躲不掉,难得清静、难得自在、难得潇洒,为什么说“无官一身轻”呢?就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
所以为政要修养心性,第一件事就是训练自己处事不烦,不急不躁,无怨,清醒。头脑清醒才能保持安静,保持安静才能稳住部下,稳住部下才能做出决断。不然的话,心急似火,性烈如马,只会使事态的发展更加混乱。
曾国藩对耿恭简所说的“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有更深一层的理解,他以为做官如此,带兵亦然。有一天,曾国藩接到曾国荃的一封信,信中说:“仰鼻息于傀儡膻腥之辈,又岂吾心之所乐。”曾国藩谆谆告诫弟弟说,这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苗头了,将来恐怕难以与人相处。能耐烦的好处就是从容平静,从容平静方能产生智慧,方可处变不惊,才能安稳如山。
1862年,曾国藩率部追击捻军。一天夜晚,兵驻周家口(今江西万载县),湘军护卫仅千余人,捻军突然来袭,湘军开始不耐烦了,惊惧不已。幕府文书钱应溥急忙向曾国藩说:“现已半夜,力战肯定不行,突围恐怕危险重重。但若我按兵不动,佯为不知,彼必生疑,或许不战自退。”曾国藩于是高卧不起,钱应溥也镇静若常。守护曾国藩的卫兵见主帅若无其事,于是也都平静下来,恢复常态。捻军见状,果然怀疑曾国藩布有疑兵,徘徊不定,不敢冒进,最终匆匆撤去。
治心治身,必有品格
曾国藩讲心身并治,口体兼防。他认为“治心之道,先去其毒”,表面愤激,没有涵养,有一点长处即向人炫耀,有一点不顺就勃然大怒,这都不是“有厚福之人所为”。有襟怀、有器量、有品格的人,心如鼎镇,志如磐石,任何力量都不能动摇。
曾国藩说道:治心治身,理不必太多,知不可太杂,切身日夕用得着的,不过一两句,所谓守约也。古人患难忧虞之际,正是德业长进之时,其功在于胸怀坦夷,其效在于身体康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佛家之所以成佛,所争皆在大难磨折之日,将此心放得实,养得灵,有活泼泼之胸襟,有坦荡荡之意境,则身体虽有外感,必不至于内伤。谁都要养心,因为必须要有心计,才能活得舒服。曾国藩认为:养心修身,理不必太多,所知道的也不必太杂,与自己切身相关,每时每刻都用得着的,不过一两句话,就是要守约。古人患难忧虑的时候,正是他的品德、事业进步的时候,其功表现出胸怀坦荡,其效表现在身体健康。圣贤之所以成为圣贤,佛家之所以成佛,其关键都在于遭到大磨难的时候,把心放得下,养得灵,有乐观的心胸,坦荡的意境,即使身体受了外感,也不至于伤到身体内部。曾国藩以身养心,是大家风范,因为他不得不那样做,世事混浊,不得不行。
古往今来,凡能成就大事者,无不具备“内圣”的素质。贤者有云:“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攫鸟噬人的法术。故君子要外挺内坚,才华不逞,才有任重道远的力量。”这大概可以形象地诠释“内圣”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曾国藩以大乘的“内圣”法行世,深得古代圣贤之精髓、要旨和开明君王的治世之道。以经时济世的儒家礼学为依托,他的人格修养、道德学问自有特殊的造诣,绝不是当时一般的汉学家、理学家、文学家所能比拟的。
所谓治心,也就是孟子所说的“苦其心志”“曾益其所不能”的功夫,是“天将降大任”前的首门功课。李鸿章说:“我老师之有成,乃善治心也。”
在中国近代史上,生前死后毁誉皆当其极的人物,恐怕非曾国藩莫属了。镇压太平天国、倡办洋务,使曾国藩赢得了“中兴名臣”的桂冠;处理天津教案、媚洋虐民,又使他声名扫地,几成过街老鼠,“国人皆骂”。曾国藩说自己晚年仕途,“皆画蛇添足之笔”。有一代“儒宗”之称的纵横家王运批评曾国藩一生“为谨守所误,令万民涂炭,仍然问心无愧,是儒家之罪,与张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