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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汤杳跟着小姨埋头在烘培教室里,尝试做人生的第一个翻糖蛋糕,她选了最简单的样式,也还是有点犯难。
到了给翻糖调色的步骤,汤杳悉心听着小姨的指导,颜色一点点加进去,想要的浅蓝色没调出来,却无意间调试出一种特别的绿色。
这颜色好眼熟。
去年春天在电梯里初见闻柏苓时,他身上穿的毛衣,就是这种颜色。
烘培教室里有其他工作人员在,说她调的颜色很像“苍筤”,是春竹出生时的颜色。
小姨不知道汤杳此时心系何人,随口说了一句:“这颜色适合你。”
像是谶言。
她们在工作室里待到很晚,又订了外卖和员工们一起吃过晚饭,临近十点钟,小姨才开车带着汤杳一起回住处。
汤杳提着蛋糕盒子,和小姨一起从车库里走过,困得压抑着呵欠,眼里都汪了些眼泪。
电梯抵达负一层,门缓缓打开。
她垂着头听小姨说话,没看见里面有人。只是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小姨突然噤声,沉默地往旁边撤了半步,像在给人让路,汤杳也就跟着挪了步子往旁边避让。
电梯里的人在打电话:“嗯,我下来了,挂了。”
这声音太过熟悉。
汤杳抬头看过去,电梯里站着的人果然就是闻柏苓。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愣了愣。
闻柏苓也在看她。
其实按照他们的熟识程度,要是没有小姨在身边,汤杳肯定是要和人家打招呼的,可能“什么时候回来”这种问题早都已经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