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侯老夫人(3 / 6)
兵部左侍郎沉默的远离几步。
太无耻了!
他们家大概就不够无耻,所以昔年只得了男爵。到他这一代还是得自己战场厮杀,再得个男爵。这爵位,还不如左侍郎的官位大。
就在兵部左侍郎感慨时,因有定国公庇护,能在帝王下朝后直接来御书房谢恩的苏从斌也有瞬间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但没办法,他不回答无耻一些,恐怕人头都得落地。毕竟皇帝的提问太过犀利的。他问:“安定伯这嘴皮子利索的,苏从斌你教的吧?”
“回……回皇上的话,是臣撺掇的。”苏从斌瞧着拨弄茶盏,笑得云淡风轻的帝王,当即心跳砰砰加快跳动,颤着音道:“臣……臣有私心,想为孩子谋划些情谊,不想我出事,他们孤苦无仪。且……且也是臣僭越想……想为皇上澄清。臣斗胆分析一二,这军方以定国公和镇国公为首。一则开国武勋,一是新贵武勋。两方偶尔闹些矛盾,但老一辈在,互相吵吵闹闹不会太过越界。可……可镇国公膝下唯有安乐侯一子。按着臣子的思维,便是这个家族青黄不接,要败了。”
武帝面色铁青。
迎着狠厉的刀子眼,苏从斌竭尽全力把话语表达完整:“昔年苏琮有幸救了安乐侯,臣害怕孩子背负挟恩相报,攀龙附凤的污蔑,便不敢让人靠近安乐侯。即便安乐侯尊贵又赤子之心。可或许就因为我们父子俩太过谨慎了,反倒是让某些人肆意桀骜。甚至不少年轻人谈及过往,都不曾有所避讳。故此臣听闻了些狭隘的谣言,说什么盛世用文,骄兵悍将,以及狡兔死还有……还有怀柔徐徐图之等话语。”
武帝重重将茶盏往御桌上一搁:“没想到你还挺能琢磨,观察挺细致啊。”
“皇上庇护臣一分,臣自当肝脑涂地,绞尽脑汁也想回报皇上。”听得咚得一声,仿若泰山压顶一般来袭的威压,苏从斌匍匐跪地,叩首道。
武帝瞥着行礼标标准准,就差红个眼的苏从斌,直接冷笑出声:“多少年了,你这缩头乌龟,忽然就硬气起来了?是为朕吗?”
苏从斌瞬间脸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
皇帝……皇帝小时候没读过几本书,说话直白点,也可以理解。
“定国公既然今日开了口,那从礼法来论,朕都得称你一声表哥。”武帝屈指在锦衣卫结案的报告上点了又点,调整自己的情绪,语重心长,循循善诱:“表哥,朕虽不记得你这些年干过什么活,有什么功劳。可太后还是念着她的妹妹,朕的姨妈临终哀求。想着护着你这小可怜几分。”
“可不管怎么护,你总不能被当朝各种嘲讽吧?”
听着这声带着家长里短,带着浓浓恨铁不成钢的话语,苏从斌难得胆大的抬眸看了眼帝王,面带苦涩,坦诚诉说:“回……回皇上的话,微臣私以为能熬过亲娘,全了生育恩情。但没想到反倒是自己成了无所为的父亲,害了子女。多亏太后娘娘垂怜,让小女有了去处,也让苏家其他女儿到底可以婚嫁顺遂。可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了真假少爷的丑闻。”
“臣今年四十岁了,毫无建树。我那刚寻回的孽障还打趣,苏琮要不我收做大胖孙子,年龄都合适。”
“可这玩笑话,对臣而言,比刀刃还扎心。”
“我再不有所触动,我害怕的孙子都得跟我一般,在冷嘲热讽中成长。故此,臣不得不硬起腰板想临老了争一争,起码让后辈可以堂堂正正习文练武科考出仕。毕竟苏家到我孙子就第六代了,就得自己奋斗了。我若不开始奋斗,苏家从此后就彻彻底底无名无姓。若不离开京城,恐怕都比普通老百姓还惨,会任人宰割。”
武帝扫眼难得昂首挺胸的苏从斌,“这倒是实在话。那你就把国子监司业位置坐稳了。否则下一次出事,你苏家直接上断头台吧。”
苏从斌听得如此直白的要求,抽口气,缓慢道:“多谢皇上开恩,微臣定不负您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