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公子人如玉(1 / 2)
泸关外,四野茫茫,树叶斑驳依稀透着盛夏灼热的光。话别的人,一个高立马上深情俯视,一个裙裾曳地眉眼微抬,相顾无言终化成一阵马蹄飒踏流逝在树林的尽头。
玉寒牵着马与玉子衿并肩而站,“宁襄王府的通关令牌在连渡通行必会被记录在册通知父亲审阅,擅自勾销通行记录,若被告发可是重罪,你打算如何报答飒表哥?”
“我......”玉子衿被玉寒从甜蜜的向往中强行拉回,小脸一呛憋得通红,真后悔小时候天天叫着他是大智若愚,这几年她被他的“大智”真心“大治”得服帖贴的。
捋捋秀发,冲着玉寒一拱鼻子,“谁说我让表哥去勾销通行记录了,通关令牌多了去了,谁规定我一定要用宁襄王府的?哼!”玉子衿转身就走,这臭小子休想再诳她,飒表哥就是表哥,她对他只有兄妹情分,没有儿女情愫!
曼妙的身影越走越远,玉寒的眉头也越皱越深,一丝阴鸷出现在他脸上,是啊,不一定要用宁襄王府的,他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
数日追踪封锁俱无所获,宇文铮就如凭空蒸发了般不见踪迹,看着玉策日渐一日阴沉的脸,玉天满心不甘,他收到的消息不会错,宇文铮肯定来了上京,天壁大牢被炸就是铁证,他岂能让他在自己手下逃脱?
“父亲,此次是孩儿办事不力,请父亲再给孩儿几天时间,一定将宇文铮抓捕到手!”
豪门怨多,尤见骨肉。玉策妻妾成群,子女众多,除却嫡妻明清徽及其子女,宠爱如夫人夏侯氏及其所生二子、董夫人及其所生二子亦甚,为保地位,玉天难免急功近利了些。幸好这些年他与玉寒颇得玉策青眼,六弟玉亓小小年纪校场得冠,玉皓洁入宫为后,玉子衿最得父心,明清徽重得玉策疼宠生下了小弟玉宇,所有风向几乎都顺着他们而生,正是他展现才能,让玉策百年之后把基业放心交予他手的时候。谁知宇文铮一事却是徒劳而返,使他的信誓旦旦全化作顽石砸了自己的脚。
对于玉天所请,玉策未予,着令玉天撤兵,八门放行,人已经不在上京城中,他也无需再徒劳。重兵把守之下都能逃之夭夭,这样的对手还真是更加激起了他几分兴致,这几番让宇文铮逃脱,或许是天命要让他将来与之在战场上一决雌雄,这个难得的对手他倒是很有兴趣与之一争。
连日操劳,玉天离去后玉策便在睡榻上小憩下了,再醒转只闻得梨香扑鼻,对上正在卧榻旁捶腿服侍的爱女,玉策宠溺道:“听说你去了西山寺为你姐姐祈福,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子衿匆匆归来便来了,简单梳洗换了一身玉色漩涡纹纱绣裙,颈上的璎珞坠着生辰时玉策赐下的拇指大小的精致玉如意,简单的发髻上插了一支白玉压鬓簪,简洁家常,不失端庄。
盈盈一笑捧过桌上经营饱满的鸭梨,玉子衿道:“今早刚回的,进宫见了姐姐请安,她还特地让我带了崇溪供奉的鸭梨来与父亲,说父亲以往最爱这个味道了,多年在外,定是想念。”
玉策轻咬一口鸭梨,多年不食乡味,味道更胜以往甜美,“你姐姐有心了,这些年月父亲险些都忘了崇溪鸭梨是何风味,难得路途遥远这梨还能保持如此新鲜,真是有劳本王的国色郡主给为父带回来了。”
听到玉策打趣,玉子衿心知父亲势必已经知道“上京国色”一事,也不矫饰,见玉策还有疲惫便嘱托好好休息告退了,出了书房径直向府外而去。
原倚风随意盘坐在卧榻,只穿了一件雪青色的家居常服,墨发半梳成髻未带冠玉,仅腰间系着一枚坠着绿丝绦的玉璜,再无其他饰物。长睫如羽静静垂视在指尖的书页,俊如美玉的面颊上一贯超然物外,翩翩儒雅的气息斯室德馨。
玉子衿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幅公子如玉的场景,长裙曳地款款而来。
见到来人,原倚风合下书本,笑道:“这大暑天的,你怎的来了?来人,快给郡主看座。”
侍从肖酌搬来一个圆凳安置在卧榻旁,玉子衿一敛裙裾便坐下了,双眸一扫原倚风双腿,道:“听闻你前些日子落马摔到了腿,特来瞧瞧,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