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1 / 2)
过了一夜,柳时衣左手端着沈溯煮的安神汤,右手拿着楚弈专门出去买的肉脯,身上披着萧时从阿梁那里拿回来的狐皮袄子,坐在殷裕床边,边啃肉脯,边冲着咳嗽的殷裕摇头:“啧啧啧,你看看,同样是溺水,你怎么就又是咳嗽又是发热的,弱,太弱了。”
殷裕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两颊却赤红,他被沈溯要求盖着三床被子捂汗,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太弱,而是你太强了呢。”
柳时衣嘿嘿一笑,脸上细碎的伤口还在,但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采:“那确实也是,我这个人,从小就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殷裕无力地眨了眨眼,此刻也提不起精神跟柳时衣逗贫,反倒很是真诚地冲着柳时衣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也没脸活下去。”
柳时衣一愣,倒是让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你……你放心,我一定长命百岁!”她放下手中的肉脯,拍了拍殷裕身上的被子:“你以后少到处乱跑,少点不必要的好奇心,也能长命百岁。”
殷裕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虚弱地喘着气,眼神幽怨地看着柳时衣:“你别拍这被子,我就能多活一阵子。这玩意儿,简直像是,五行山……我气儿都要,喘不上来了……”
柳时衣撇撇嘴,不敢再动殷裕,心底想着娇生惯养的小财神爷果然脆弱,也不知道怎么在那破棺材里活下来的。
她昨晚休息了一夜,一觉醒来,除了身体还有些酸痛之外,可以说完全是满血复活,甚至早饭的时候,还被沈溯数落了,让她少吃点,身子还没彻底好,不能胡吃海喝,只许喝粥。她只好偷摸让楚弈出去,给她“偷渡”回来了一些肉脯,这才算嘴里有了点味道。
柳时衣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四肢,忽然想起什么来:“石头去哪儿了?早饭都没见他吃。”
听沈溯和楚弈跟她讲,萧时他们去了一趟知州府,听到了知州和圣女教人的谈话,知道龙船那边有危险,但紧赶慢赶到码头的时候,却根本没见到柳时衣的影子。那时候净身仪式刚完,萧时和魄风混进了散场的人之中,才没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一转头,就见到了同样混在人群里的沈溯,以及蒙头盖脸像是做贼一般的楚弈。
一问才知道,沈溯和楚弈回了客栈后,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柳时衣一个人去,便都想着出门去码头看看,结果一开门脸对脸碰了个正着,可他们也是刚到,完全不知道柳时衣的下落,见到萧时的时候,还以为柳时衣等到了他,问他柳时衣人呢。
几人一对,发现柳时衣不见了。还是沈溯跑去问了参加完净身仪式的百姓,才知道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龙船那边落水的消息。他们顺着澜江一路找了下去,在雾溪边上的缺角处,找到了被冲上岸的殷裕。
没人想得到殷裕竟然还活着,现在圣女教和知州已经盯上了他们,澜州城内是回不去了。于是萧时让沈溯和楚弈带着殷裕,先去陈家村附近找了间驿站,他和魄风则继续顺着澜江沿岸寻找柳时衣,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找到柳时衣在树林的。
柳时衣醒来后发现枕头边的月见刀,估摸着可能是那乞丐拉自己上岸之后,没注意到落下了月见刀,让萧时和魄风见着了,顺着乞丐拖动柳时衣留下的水渍,一路找到了她。
想到那乞丐,柳时衣一阵恶寒。若是平时,她不至于怕成那样,但那时候她刚从昏迷中醒来,浑身无力,神智又不甚清楚,才被他逮了个正着。若是那时候月见刀还在手,怎么也不会被欺辱成那样。
柳时衣握紧了月见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果然,还是要勤练功。想要继续走下去,一定会遇到更多危险,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变得哪怕没有月见刀,也有能力击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