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长兄难为(2 / 3)
从吕守处问药未果,萧泽对父据实以报。当日面带忧思含糊提到此事的萧睿似乎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就将此付诸一笑。
但接下的一个多月,异常忙碌的萧泽在处理着象是永远处理不完的国事、家事之余,偶尔还是会不经意地想到了那种能让人尽忘前尘的奇药,暗叹着无奈。
若世间真能有此奇药,直接派了死士找到敌方头领,一人一瓶子药灌下,让他们忘了前事直当了自个儿原就是萧家的内应细作,大开城门归降也就是了。那些现在还在惦记着陈朝好处的遗老遗少,爱跟风闹腾的刁民也就最好一人赏上一瓢……
身为萧家长子,诸弟长兄的萧泽,也只敢私下躲在暗处放纵着自己不负责任的天马行空,待等天明就得抖擞着精神收拾着一堆家国混杂的烂摊子。
先是四月中,济州降将高洪达的降而复叛。虽则气势汹汹的卷土重来不过嚣张了四日就被弹压,高贼的头颅被砍下硝制了传送进京城,但城中的弹骇折子依旧如同雪片似的四下飘着。
若不是萧渊在暴戾粗犷的征伐中居然一而再地行了屠城之举,恐怕东部各州的百姓也不会惧恐成患,因了细故就想着揭竿而起。许多千篇一律的指责都直接地将矛头直指在二月里就被从前线召回来闭门思过的萧家老三萧渊。
萧老三光棍豪气,居然就冲到街上把据说骂他最狠的一个御史胖揍一顿。痛快了拳头就又关起门来继续蹲了禁闭,而留下为难的就是当大哥的。
即将登天子位的萧睿只能扮着铁面无私的黑脸,示天下以公允。不然按着文人风骨翻起的旧债可是几十年前年轻景国公在京城里的嚣张跋扈。
唱白脸的萧泽只得亲上阵,对着大大小小讨要说法的官员卑躬下士,唾面自干。与公证实着萧家父子其实极有着容谏纳言的雅量,与私倒是要请诸人高抬贵嘴放了三弟一马。
再接着,按下葫芦又浮起瓢。
到了四月底,萧家老四萧湛带着麾下兵马从楚地回师京城。
萧湛自小擅长的就是绵里藏针,管束部属的功夫自然也比萧老三强过许多。但也因了他的知礼而贤,回到洛京还委委屈屈地跟着下僚挤在东便门外的简易营中。世子萧泽不得不三番两次地赶去相请,直演了一出感人肺腑的兄友弟恭,才让萧湛不得不暂别了他的“心腹手足”。
萧湛使人抱进城增请将士封赏的折子厚叠如山,立时就让早已拟定大典之后赏赐名单的官员又跑到了萧泽面前诉苦……
萧家老三老四做出的一堆儿不三不四,让萧泽奔波劳累,身心俱疲,但好在刚进了五月,期盼已久的云州内眷终于在徐夫人的带领下到了洛京。
不管多大的孩子,有娘即成宝。萧泽自喜着今后也算是有了可以偶尔叫苦喊累的去处。
城中的景国公府在萧家即将迁入宫廷之际已如鸡肋,徐夫人等人都住进了西郊的金穗园。由陈朝太祖钦赐并经了数代修缮的园子不仅面积宽大又景色优美,便是日后充了皇家私家园林也是便宜的,因此在去年时就已开如重新整理,正好此时能用作了过渡。
远来的一干人等都对着临时的新居极为满意,只除了长姐萧婉。她一到洛京城外,就自请住到落霞山梅坞,她在永德十五年时在京养伤的小院里。
儿行千里不能时常在母膝下尽孝。但女儿应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大姐无礼而又怠慢的公然挑衅,母亲放任自流的傲然无视。只一个照面,萧泽就反映过来母女之间有了难解的心结。
重五端阳,萧泽到金穗园探过母亲,就急急地上了落霞山再去哄了大姐。
却没想到,不过寥寥几句,萧婉就又兜头给他浇下了一盆雪水。冰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