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里的正月（2 / 2）

农村是讲排场的，谁家正月里的客人多，谁家在村里讲话就有底气，和邻居争宅基地，争田埂的使用权就有理。周益豪以前小的时候不知道，现在是完全了解这些的，所以周益豪不惜再跑回桔子地拿来了相机，顺便取了些钱让马月琴多准备点吃的东西，无非是想花些钱做点广告，而其他人还以为周益豪大方。可惜现在照相机用的是胶片，没有后世的数码相机可以直接看到效果，还可以没什么限制地满足更多人的要求。带的3卷胶片，没有半天就没有了。有人散场时，周益豪还让马月琴和方丽君把袜子给在座的每人分一双。

直到闹到凌晨1点，周厚德才到床上休息。而正月里显然这样的聚会是经常这样的。周益豪以前主要是和大人赌钱，或看大人赌钱。有些人在这10天左右会把上一年的积蓄全花在桌子上，当然也有人，这十几天会赢得他一年的正常劳动所得。所以酒桌上就会常常听到这种讨论声音，而这些刺激是很明显的，没有电视，没有其他什么娱乐活动，空闲的人就这么学会了赌博，那些深陷里面的就开始了不幸的生活，而周益豪以前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由于后来电视的普及，上演的武打片，快意江湖仇杀，香港的古惑仔，混黑社会，做老大，是接下来几年的主题。88年到94年间，车匪路霸，拦路抢劫，学校敲诈等等，使得政府不得不采取严打措施。

也许人类的进化和发展是残酷的，每次社会的改变，必然会淘汰掉一部分不合适的，或许周益豪当时就是。既然给了他一次机会，想要不被淘汰，他就必须的完善自己，适应这个社会。

离开学没有几天了，虽然没有在意过上学，但周益豪必须得在开学前把一些亲戚走一遍，这是周益豪自7岁后就必做的一件事，直到周益豪到了广州。

周益豪在他二姑父家表哥李守亘的摩托车的帮助下，还是花了3天的时间，才走完了他必须走的亲戚，其中，周益豪又体会了很多，原来，要想让别人对你特殊，你就必须有特殊的地方，而大家都是人，你要特殊，那就要拿出你的汗水和智力来做到特殊。要不同样是人，为什么别人就一定要尊敬你呢。

周益豪把最后一站选在了他舅公余颜清家中，余颜清已经在过年前退了下来，现在周益豪基本上能和他平等对话。其实这次周益豪主要精力还是戴建国和陈自豪家，饭后就提着在北京买的礼物来戴建国家。戴建国不在，是戴进招待，跟周益豪还算挺熟，留下了礼物就走了。听说戴建国是他家里7兄妹排行最小的一个，也是官职和实权最小的一位，让周益豪不得不有点想法。

对于陈自豪，周益豪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1988年是物价开始快速上涨的时候，也是开始国企改制的开始，周益豪希望借助这次物价的上涨，能从原料里想些办法。陈自豪对周益豪是很客气的，大小也是个客户，而且人家人小，可能量不小，对于一个上面没有什么根基的又有野心的人，只有用好每次机会，他才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上升的途径来。周益豪的要求合情合理：虽然数量有点多，但可以分3期3个月交付；人家付款好啊，让陈自豪把卖给周益豪的产品直接向银行里抵押贷款贷出资金给厂里，由周益豪负责还款，接受银行的原料监督，虽然有点绕，但厂里没有风险啊。这样的忙，陈自豪是二话不说就答应。只是银行这块让余颜清先联系下，过了正月十五，再去签订合同。余颜清退休了，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原则和顾虑，到是对周益豪的袜子厂很是感兴趣。

还跑了趟邮电部门，这是此时最牛的部门，垄断，还是朝阳产业，利润好，市场大，所以这里的员工一般不理人，个人想按部电话，几乎你要求着这些手上没有一点实权的营业员。没办法，周益豪还是忍忍牙，花了他手上的仅有的1000元积蓄还不够，还借了他舅公余颜清500元共1500元才申请下来。不过周益豪对他手头的资金到不是很担心，袜子和服装的原料都已经解决，没有拖欠工人一分工资，还在过年前，就多发了一个半月的工资给工人当作开年的第一个月工资用，能让这些亲戚过个好年，也是周益豪希望的。而且还向省城里追加了机器设备的订单，而刘向学已经给周益豪写来信件，省里在杭州城里的学校已经预订出去10万本教辅书。刘向学以前是看不起2%的提成，现在他算算都有点害怕。周益豪在这10万本教辅书里起码能收到近5万元的利润，刘向学至少能有1500元的提成，这个可是他好几年的工资。周益豪相信北京的销量不会比这个小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周益豪对在87年里的半年多时间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一直在为他的事业奋斗着，中途没有偷懒和投机的想法。总之，有明确的目标，有具体操作的步骤，关键是他还认真去执行了。今年他会轻松些，他这么想到。把已有的东西再扩大些，把现在的东西都变成正规合法的，就是周益豪今年的目标。基础打扎实点，让他可以更稳步地前行，后积而薄发。

徐素珍初五在家呆了一晚，就住到周益豪的桔子地里了，看来人一旦有了习惯都是难改的。很快来到了初十，让徐素珍给他交学费，他继续在床上睡着。徐素珍也没有话说，昨天周益豪可是和人谈事到凌晨2点才到的家，还是周益豪的表哥李守亘送回来的。自北京回来后，每晚很晚周益豪都是有这个比她还大6岁的表哥送回来的，和她谈会话，再走的。徐素珍也不明白，为什么周益豪这么个年龄，就要把他自己安排的这么累，几乎看不到他和同龄人的交流。现在徐素珍是最清楚周益豪有多少钱了，而且也知道他挣钱的本事和花钱的速度。

在周益豪手上有了2万元钱的时候，他就在考虑在荒地上建一个由他自己设计的别墅。他把一些他考虑的要素都写在了纸上，却发现实在组合不好图纸，最后他把主意打到胡建军头上。在写信给胡昕时就说，周益豪出200元钱让市里的规划部门给他私人设计一个别墅图纸，必须让他满意为止。胡建军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就把200元钱和图纸都扔给了市城建局。城建局可把这个当作一个大事来做的，组织骨干开会研究，还被周益豪返工了一次才完成的。

而周益豪是知道李守亘这个人的性格的，正月里缠住周益豪，无非他想拿下这个工程。对现在的李守亘来说，过万的工程他还没有怎么碰到过。周益豪的对这个表哥可是印象深刻，他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不过前世他是周益豪亲戚里混的最好的一个，是获得这个县里的“建筑大王”的称号。

初九是动土的日子，不过周益豪没时间，而且大家也都在拜年，只是让李守亘过来立了几根木桩，周益豪早上也只象征性地铲了几铲土。今天到是有了一些人来挖沟，平整和运输材料。

而初九周益豪就托余颜清给他申请荒地的使用途径，把房子都办上房产证，同时周益豪也希望能在年初就把企业给注册下来。周益豪可是对他前世里，家里修建房子审批宅基地的事记忆深刻，当时可是费了不知多少精力才批下来的。

而此时周益豪也清楚，如果想做出点事，那么只有先干了才能干下去，如果想什么都走正常手续，那什么你也别想干。撑死胆大，饿死胆小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写照。但是想要走的好，走的远，就必须完善手中的资源，让他们都有正规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