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1)
天色发暗, 清荷观;客房内摆着一个炭盆,几块炭火眼看渐渐熄灭。 一路从山下上来,贺勘走得艰难, 着实是雪太深, 他;鞋履已经被冰水浸透。 现下站在屋中, 房内;一切尽收眼底,没有孟元元。 “大公子你可来了, ”吴妈上前来,双手递上热巾帕,“大雪封山, 吃;没有, 炭火不够,真真冻死个人, 你瞧这外面又下雪了。” 贺勘扫人一眼, 眉间皱起:“元娘呢?” 闻言, 秦淑慧小声道:“嫂嫂去后山了。” “后山?”贺勘齿间送出两个字, 双目盯着小妹。 雪这样深, 她跑去后山做什么? “我适才在睡觉,醒来后嫂嫂已经走了。”秦淑慧对上贺勘发冷;双眸,不禁缩了缩脖子,心底里对这个二哥始终是畏惧;。 “元娘子是去挖草药,”竹丫这时候小声开口,并往前一步,“因为慧姑娘;药吃完了。” 话一出,贺勘明白了。 因为困在山上三日, 秦淑慧带;药已经吃光, 孟元元是出去给人采药。可是大雪掩埋, 她要去哪里挖药? “二哥怎么办?”秦淑慧也是焦急;很,方才一直守在这儿,等着孟元元回来。 她是没办法出门,只能让竹丫不时去外面看看,人回来没有? 这里;状况,是贺勘没有想到;:“你别急,我去找她。” 秦淑慧赶紧点头,叮嘱了声:“二哥小心。” 贺勘从客房走出,站去飘雪;院中,抬头望去那片雪白;山峦:“她从哪边走;?” 出口;语调低沉,犹如此刻翻卷;细雪,清寒冰凉。 “那,那边。”竹丫小心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下一瞬,贺勘已经朝着那个方向走出,湿透;鞋履重新踩回到雪地里。 沿着一条小道从后院出来,地上就再看不见道路;影子。女道们只是简单清理了观中;路,至于外面全是冰雪覆盖。 贺勘盯着雪地,试图找出一点孟元元走过;痕迹,可是寒风早就将她;脚印重新掩埋,无迹可寻。 眼看天开始下黑,他心中起了燥意。 孟元元根本不知道石门山;情况,这样贸然去后山,可否会迷路?况且,山中有野兽,饿了几日…… 他不敢往下想,抬起脚步踩进深雪,往后山走着。 雪粒子打在他;脸上,映衬着那双清淡;眼眸。他心中不解,一个弱女子哪来;胆气,孤身一人上山,就没想过危险吗? 寂静;后山,树木麻木;被风摇晃,张牙舞抓着光秃;枝丫,没人人影,甚至看不见一个活物。 天暗加上落雪,让视线变得模糊。 贺勘手掌重重拍上树干,继续抬步往前走,心中越发不安。连他都要仔细辨认方向,一个不太出门;女子,十有八九会走丢;。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突然站住,看着几步外;一个刺槐树,眉间蹙了蹙,随后快步过去。 眼前;树枝上绑着一根布条,在风雪中扯着飘扬。 贺勘伸手攥上布条,随后往深处看去,果然几丈之外又发现了布条。这是作为标记留下;,用来辨认道路。 薄薄;唇抿平,他;手慢慢松开。原来,她远比他想得要聪慧,并不是盲目进山,而是做了准备。 虽然知道她做了布条路标,可贺勘心中仍不放松,因为除了迷路,山中还有野兽。所以,他脚步仍是快了几分,顺着孟元元留下;布条,继续往前。 越往上走,林子越密,走起来相当吃力。 贺勘寻找着标记,脑海中是女子纤弱;身影。她那样瘦,是怎么在这雪地里走;? 终于,他走出了林子,发现已经上到了山顶。 这里风大,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茫茫,于昏暗中,他看见了前方风雪中;细细身影。 “元娘?”贺勘往前跑了几步,下一瞬立即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他;呼吸仿佛被冻住,整个人僵在那儿,薄薄;唇微启着,将出口;呼唤就这样卡在了舌尖,再不敢出声。 前方那是一处山崖,因为山顶风大;缘故,积雪并不厚。而他一直找寻;身影,正站在崖边上,柔细;身姿在风中被拉扯着,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卷走。 她缓缓蹲下,手里竹篮放在避风;树下,然后拿着?头拨开地上积雪,寻找着草药…… 贺勘
心口发紧,视线锁着崖边;身影,生怕她脚下一滑,因为那处地方在他这儿看着,着实惊险。 而此时;山崖边,孟元元并不知道远处有人正看着她。耳边是冷风;呼啸,吹得她额头发疼,好在是找到了草药。 这边山顶石头多,草药根部延展进石缝中,并不好挖,况且还下着雪,总是不时有雪花刮进眼中。 她抬手揉揉眼,小心一点点;刨开土层,为了不刨断药根,要离着草药一些距离开始挖。 好在她手里仔细,那棵草药被完整;挖了出来。 四周开始下黑,再等下去天很快就会黑,孟元元决定下山回去。 她把药放进篮子里,手里提着?头从崖边往回走。可能是刚才蹲久了,腿有些发麻,双脚用力在地上跺了跺。 上来半天功夫,药草挖了半篮子,虽不说能赶上郎中配;药,但是撑下秦淑慧两日来,应当没有问题。 孟元元刚走了几步,忽然面前什么影子一晃,还不待看清,手腕就被重重攥上。 “啊……”她下意识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被拽着往前,手里?头掉落去地上。 瞬间发生;事情,她还未明白过来怎么了,只看着拉着自己走;人;后背,不想这时脚下一个没踩实落,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孟元元浑身紧绷起来,这下摔倒肯定是结结实实,眼前景物
已经飞快地旋转,她闭上眼睛…… 预想中;疼痛没有发生,她缓缓睁眼。看到;是柳叶纹;锦缎,淡青颜色有些清雅。 她抬脸往上看,正好对上一双略清冷;眼睛,正习惯;蹙眉抿唇看她。 “公子?”孟元元唤了声,脑中至今有些晕沉。 此时,贺勘躺倒在雪地里,而她正压在他身上,整张脸撞到他胸前,手里扯着他;腰带。而他;手正圈在她腰上,力道勒得很紧。 这是怎么回事?她用力眨眨眼,面前;确就是贺勘,不是错觉,他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赶紧松手,想从人;身上起来。才将要动,一只微凉;手落上她;脸颊,使她整个人又是一僵,原本想说;话也卡在了喉间。 “伤到了?哪里疼?”贺勘指尖碰触上女子;腮颊,看着她发红;鼻尖,指肚去轻抹了下。 就在方才,他看着她脸上神情飞速;变化,懵懂、疑惑、讶异……很是生动,不像那个一直安静;她。 孟元元脸一别,轻轻起身,离开那方胸膛:“没有。” 贺勘身上一松,手指间擦过细柔;发丝,怀中;温软已然离去。 周遭风大,卷着雪粒子飞舞,好容易挖来草药,此刻也是散落地上,那空篮子被风带出去了老远。 孟元元蹲下,伸手去扶贺勘:“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看见他整个身上全是雪,连头发上都是,想伸手为他拍扫一下,当对上那张清淡;脸又顿了动作。 “你跑后山来做什么?”贺勘问,两条长眉一拧,盯着女子;双眸,“你知道那山崖有多高,就跑过去?” 他声音略重,抬手指着她刚才挖药;崖边,她难道不知道脚一滑会有什么后果? 孟元元看着他,卷翘;眼睫微微抖动:“那种药草长在朝阳;地方,崖边刚好会有。” “你……”贺勘不知说什么好,她这还认真;回答他。 他从雪地里站起,挡住风来;地方,抬手去掸孟元元肩上;雪絮。 “我自己来罢。”孟元元往后一步,低头看看自己;肩。 贺勘手还擎在那儿,眼看人就远离了自己一步,他不过是想帮她掸雪而已。 “淑慧很担心你,你知道她胆小。”他放轻了口气,谁都没想到会下这样大;雪,到底也是他欠了安排。 孟元元嗯了声,心中算了算,贺勘这是从临县回来便到了石门山。看来,他对小姑是上心;。 “雪大,我们不知道山下;情况,”她开口,声音恢复往昔;安静,“怕城里迟迟不来人,淑慧不能没有药,我就上山来看看。以前去林场给公公送饭,他教我识别过草药。” 听她静静解释,贺勘说不出旁;,只道:“天要黑了,先下山罢。” 他走出去捡起地上;篮子,随后将散落地上;草药收回道篮子里。 收拾好,两人一起往山下走。 先前贺勘留下;脚印还在,如此找路是方便了不少,而
适时;雪停,也为下山减少了困阻。 “给我罢。”贺勘从孟元元手里接过铁?头,自己走在前面引路。 没有说话,只有脚下采雪;咯吱轻响,两人走在密林中。 一抬头,贺勘看见犹在枝头飘扬;布条,手中篮子里是辛苦挖来;草药。回身去看,女子单薄;身影就跟在三步之外,正仔细低头辨路。 “你踩着我;脚印走。”他道了声,便重新回身来前行。 孟元元;确是这样做;,踩着脚印前行更加省力。而且这样;林子里,地上不知会有什么,可能有杂乱;荆棘,可能有尖利;碎石,极是容易伤到脚。 “这些药不好找罢?”贺勘问,低头看着一把草药,想也知道这样;雪天有多困难。 后头,孟元元看眼人;背影,始终隔着三四步;距离:“要是没有雪,不会太难。可能不如家里药;效力,不过维持淑慧康健。” 贺勘嗯了声,心中明白秦淑慧;身体情况:“她这个病啊,冬日里总要十分注意。” 山路上,两人偶尔说上两句,掺杂着寒风中。 “所以我不敢等,才上山来找找,”孟元元说着,想起方才在山顶上,贺勘那张生气;脸,“有些事准备下,总不至于太被动。” 贺勘脚步一慢,耳边听见身后女子轻微;喘息:“以后莫要这样了。” 是否,他对她一直偏见太深?就因为那次荒唐;意外,便认定她心机深沉,故意算计? 其实成亲以来,她从未要求过他什么,哪怕是这次来州府,她也从未提过什么名分,只是安安分分守在轻云苑照顾小妹。甚至,她是一个坚强;女子,聪慧而识大体。 就比如今日这事儿,秦淑慧没了药,她能想到办法,并且克服困难上山采药。一个善用心机;人,怕是不会这样做,因为做了也没人看到,还冒着这样大;危险。 包括之前;秦家房契,她都不会说出来,而是自己默默去做。 能弹出那样美妙琴音;女子,性情定然也是澄澈;。还有一副临危不乱;胆气,不是每个女子都有;。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贺勘攀上前方;石头,回身伸出自己;手。 孟元元仰脸,随后点了下头。 两人一个在高一个在低,他握上她;手,让她借着他;力,慢慢上去,最后两人站在一起。 一阵风过,树杈上;落雪砸了下来。 贺勘抬手挡在孟元元头顶上,那雪团子就砸上了他;手臂。 他垂眸,身旁;人仍是安安静静,随后轻移步子,离了他;身旁。他与她不是夫妻吗?为何要躲避。 等回到清荷观时,天正好完全黑下来。因为孟元元上山做得标记,一路上还算顺当,也未碰到什么野兽。 守在路旁;竹丫,见到下山;两人
,赶紧跑回去给秦淑慧报信儿。 雪停了,天幕上云层散去,现出点点繁星,遥远又璀璨。 在外面受了半日;冻,孟元元一回来就蹲去炭盆旁烤火,一旁秦淑慧叽叽喳喳说着,小脸儿一副严肃。 “我这不回来了?”孟元元笑,双颊微微泛红。 秦淑慧可不依,手里端着热茶往孟元元手里塞:“嫂嫂也太大胆了,一个人上山。” 姑嫂俩围坐在炭盆前,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 贺勘坐在另一边凳子上,换下了鞋履,吴妈弯腰取走,放下一双干净;布鞋。他看去说话;两人,嘴角微微勾了下。 这处道观中;客房,倒是有些热闹。 秦淑慧站起来,走到桌边端起一碟点心:“嫂嫂,过来吃点心。” “点心?”孟元元回过头来,脸上一丝诧异。大雪封山,哪里来;点心。 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秦淑慧走过去:“是竹林西头;空清道人送来;,可好吃了,我特意给你留着。” 孟元元伸手捻起一块点心,鼻尖嗅到淡淡;杏仁香:“杏仁酥啊,这位道长人真好,先前还给了银骨炭,得过去道声谢才行。” 点心小巧精致,一看便不是外头铺子里买;那种,从满满;杏仁碎就能看出。 这时,贺勘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孟元元;手指间:“你说是谁?” 孟元元仰脸,点心才放到唇边还未咬下:“空清道长。” 说出这个名字后,她看见贺勘眸色沉了沉,眉间蹙下没再说话,只是看了看
她手中;杏仁酥,随后便抬步走开。 边上,秦淑慧看着走出屋去;贺勘,不明所以:“二哥总是这样,什么事也不说。” 她小声偷着说话,边往嘴里塞了快点心。 孟元元往门边看了眼,贺勘已经走出去,只剩下一丝钻进来;冷风。 外面,上山;雪还未清干净。单靠那几个家仆,还要花上一天;工夫才行。况且,现在就算下了山,回城还是很困难。 是以还是困在这里,包括贺勘也留在了山上。 因为孟元元挖回来;草药,不用在担心秦淑慧生病,是可以扛个两日;。 简单用过晚膳,看着秦淑慧吃了药,孟元元出来想回自己;房间。甫一出门,就看见竹林外站着;贺勘。 他好像在和人说话,声音冷冷清清。因为身形正好挡住,她这边也没看清,想着或许是观中;女道。 “元娘子,我给你烧了水,快回屋去洗洗罢。”竹丫从隔壁房中出来,手里提着水壶。 孟元元应了声,遂回到了自己房中。 一只浴桶摆在屋中,袅袅水汽升腾。跑了半日;山路,身体很是疲累,泡上一泡正可解乏。 孟元元脱下衣衫,迈步进了浴桶,身子慢慢浸入水中。温热瞬间包裹,不觉舒服;一声喟叹,身上每一处松缓下来。 她松开头发,手指穿透一点点理着。 “水温可正好?”竹丫进来,赶紧关好门,提着水壶往浴桶中又添了些水。 “好;。”孟元元微微一笑,脸上酒窝若隐若现。 竹丫放下水壶,拿来一块巾帕搭到浴桶边上:“我看是空清道人身旁;女道,在和大公子说话。” 孟元元倚上桶壁,脸颊微扬:“从来到清荷观就知道有空清道人,却从没见过。” “过晌娘子和公子在山上;时候,空清道人来过,”竹丫认真道,正在床边铺被褥,“你们下山回来;时候,她就回去了。” “这样啊?” 竹丫点头:“我瞧着三十多岁;样子,很是稳当端庄。” 孟元元只是听听,想着明日天好就过去人家那边道谢。 这厢。 秦淑慧抱着书册看,安安静静,不时抬眼偷看坐在对面;贺勘。 此时,人坐在桌边,阴沉着一张脸,连柔和;灯火都化不开;冰冷。 “背好了?”贺勘抓住小妹躲避;眼神,瞥了一眼过去。 秦淑慧赶紧摇头,小声道:“还没,我再看看。” 她很不明白,明明用晚膳;时候,二哥还好好地。这才出去外面一会儿,人回来就冷了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勘端正坐着,也没多说,手臂径直伸过去。 “二哥……”秦淑慧看着面前;手,不由叹了一声,把书册合上放回人手中。 贺勘毫不留情;拿走书,攥在手里:“开始背罢。” “哦。”秦淑慧规矩站好,眼中难掩沮丧,混沌;小脑瓜想着这些之乎者也,“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几句之后,她喉咙卡住了一样,再背不出,两只手不安;捏在一起。 “上回说会背过,你自己说说有几日了?”贺勘问,在读书上,他向来严格,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 秦淑慧瘪瘪嘴,小声嗫嚅:“那我就是背不过啊,打开书就犯困。” 贺勘额角一阵发疼,面对一个小姑娘,他又能怎么责备? “等明年出了正月,给你找个女先生,你也该学些东西了。” 秦淑慧心中一松,这意思就是年前不管她了,顿时这份轻松也表现在脸上:“二哥,你明年去京城赶考,会带上嫂嫂吗?” 带上孟元元去京城?贺勘看眼小妹,缓缓放下书册:“你当我去京城游玩儿?” “那就是不带她,”秦淑慧眼睛呼扇两下,又道,“那嫂嫂会去权州罢?” “权州?”贺勘念着这两个字,“她去那儿做什么?” 秦淑慧赶紧闭了嘴,知道二哥和嫂嫂一直有隔阂,不敢再说:“你去看看嫂嫂罢,她今日冻得不轻。” 闻言,贺勘想起孟元元;手臂,隧站起身出了房去。 孟元元;房间就在隔壁,出门来两步就到了。寒夜;窗户上,映出女子;玲珑身影,以及轻柔;话语声。 哒哒,两声敲门响。 须臾,竹丫过
来开了门,见到外面;贺勘,赶紧往旁边一站,给人让开。 贺勘走进房去,正见着坐在
床边梳头;女子。她;乌发半湿,直垂腰际下,宽松;中衣罩住原本;身姿,抬手间隐约可见那一把软软;细腰。 大概是感受到他;视线,孟元元看来门边,下一瞬站起身来。 她没想过贺勘会过来,手里还攥着桃木梳,披着一头湿漉漉;头发:“公子怎么来了?” 客气又疏离;称呼,从在洛州府相见,她只在与他相认;时候喊过一声二郎,后来便一直是公子这样;叫着。 “你;手好了没?”贺勘走到床边,视线落上孟元元;右臂。 孟元元抬起手臂,轻轻转了转。今日在山上着实冷,手臂当时冻麻了,方才泡了水,这才缓上来。 还不待她开口说话,又有人进到屋来,是搬着被褥;吴妈。先对着床边站着;两人笑了笑,而后走到床边利索;铺开被子。 孟元元眼看自己床上又多了一床被子,疑惑;皱下眉。还未等她开口,倒是吴妈先说了话。 “天晚了,公子和娘子早些歇息罢。” 歇息?孟元元看去贺勘,他今晚要在她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