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如此重的血腥气,以至于(1 / 1)
郜家仓库不小, 因为最近很乱,每日都会有人守在这边,算上伙计也有十多人。 仓库这种地方最是忌讳烟火, 是以, 在大院儿的边上建了供人用饭休息的屋子。 郜夫人送了许多包子来, 被这边的男人们吃了精光,喝酒说着话没完没了, 但是谁都希望抢掠的贼匪赶紧铲除,世道安定下来。 眼看着夜已深,郜英彦准备送母亲和孟元元回去。 三人刚走到院中, 突然,一把火从墙外扔了进来,正砸落在前方几步远。 “坏了,”郜英彦看去院门, 此时狗开始狂吠,“有人来了。” 后面, 郜夫人和孟元元同样一惊,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果然,下一瞬外头有人攀上了墙头,大门也被冲撞着。 说时迟那时快,郜英彦当即冲过去,捞起一根长棍, 狠狠抡上去将墙头的人给打了下去。 外面攸然一静, 接着便是更为猛烈的撞门声。哪怕院门又厚又重,可外面的人显然不想空手而归。 这么大的动静,屋里喝酒的男人们尽数跑了出来,各自手里已经拿上了家伙。 “这, ”郜夫人吓得厉害,牙齿咯咯的响,抖着偎去了自己男人身旁,“相公,是不是那群抢掠的贼匪?” 郜居一脸凝重,死死盯着大门:“他们怎么会来这里?还是这个时候?” 之前这群贼子都是半夜以后出没,因为那时候人少安静,逃走时也不易留下痕迹。 而且,虽然郜家的仓库靠在边缘,但是和周边的几家仓库私底下联合过,若是其中一家遭袭,别家必然前来帮衬。彼此团结,对谁都好。 他们一群男人,也不算少,总能拼一拼。奈何,两名女人在这边。 “娘子。”郜居拉过郜夫人,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带着元元去躲起来,千万千万别出来。” 郜夫人连忙点头,然后哭着道:“你们可别有事啊!” “走罢!”郜居推了人一把,另只手抓紧了草料钢叉。 郜夫人咬咬牙,一把拉上孟元元,回身便朝仓库里跑去。 身后的砸门声越来越大,狗儿的叫喊越来越凶。 孟元元被郜夫人拉着跑,回头看了眼,男人们全部守去了门边,有人往天上打了一颗火焰弹,那是在向周围的仓库求救,寻求帮助所用。 可是令人失望,那枚火焰弹并未飞起,可能是那人太过紧张,只是打到了院中的一处角落,惨淡炸开。 “元元,别怕。”郜夫人声音发抖,颤巍的手几乎拿不住那把钥匙。 “伯母,我来。”孟元元握上郜夫人的手,拿过那把钥匙,两下打开了仓库的门。 拉开长锁,两人推开厚重的门,跑进了仓库内,随后从里面反锁了门。 隔着厚重的门板,她们听见外面的动静。 孟元元扒在门缝往外看,院门暂时还没有破开,但这样下去,也坚持不了多久。郜家这边的人本就是些普通人,面对凶狠的贼匪哪能占得便宜? 想到这儿,她跑回郜夫人身边:“伯母,仓库中可有烟花弹?” 郜夫人木木点头,然后指了一处地方。现在她只担心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完全不知道孟元元想做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孟元元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来,里面有几颗烟花弹。不知道是不是像刚才院中那枚一样的,但现在只要发出去,就会让别人知道这是求救讯号。
> 烟花弹是有了,接下来打上空中,而仓库有顶挡住了。 她仰起脸,看着仓库的顶,随后有了主意。 孟元元跑回到郜夫人身旁,将人拉起,带着往最里面跑去。她心中同样惊惧紧张,知道一个女人落在那些歹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元元,你要做什么?”郜夫人颤着声音问,随之身子被孟元元推进两排木箱中间的缝隙中。 女子身形本就单薄,如此藏着,很难让人发现。 “伯母,你藏好了。”孟元元道了声,又从旁边扯来一块麻袋搭上,彻底挡住了郜夫人的藏身处。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然后贝齿一咬,开始扒着木箱货物往上攀爬。有时抓着绳索,有时踩着箱角。没一会儿,竟是爬到了库房的一半多高。 只是终归是女子,虽然身子轻,但是力气欠了些,等爬到顶端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 这时,仓库外一声响,那是院门被贼匪们破开,冲了进来。 立即,喊杀声响起, 孟元元不敢耽搁,在一堆货物的顶端站起,随后双脚一跳,直接攀上了库房顶的大梁。 她整个人坐上大梁,缓了口气就颤巍着站起来,扶着一根根屋梁往前走。 前方的墙壁上,有一个不大的气孔,只要她钻出去,就会到达仓库的房顶。 头一回走在这样高的地方,头晕的厉害,脚下更是一点点的前移,不害怕是假的。也是这时候,她想起了贺御的话,他曾对着秦淑慧夸耀,说走在房顶上如履平地,其中一个诀窍就是不往下看。 孟元元深吸一气,平衡者身体,踩着不到一尺宽的大梁,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走到了气孔处。 气孔不算大,当初留的时候也是想到会防贼,所以开得不大。 孟元元双臂穿过气孔,随后上半身也跟着慢慢穿过。她的身形纤细,可毕竟气孔有着近两尺长,要穿出去并不容易。 幸而她筋骨柔软,竟真的从气孔中钻出。两条腿抽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到了仓库顶上。 来不及多想,下面院子中鏖战正酣,再等下去吃亏的还是郜家。 孟元元坐在瓦片上,头发已经散开,在夜风中飞扬着。她掏出烟花弹,另只手从腰间拿出火折子。 挡住风来的
地方,把烟花弹放在一方平坦的瓦片上,吹燃了火折子,慢慢靠近引线。 从小到大,她这样的女儿家便没有点过这样的烟花,手里发抖,然而眼中一片坚定。 下一刻,滋啦一声,引线被点上,滋滋的冒着火星子。 火折子从手中掉落,顺着瓦片一直掉落下去。孟元元赶紧双脚蹬着往后退,只是房顶上终究不会太快。 才退出去一些距离,只听嗖的一声,那枚烟花弹冲上了夜空,然后金色的亮光炸开,像一道破空而出的闪电。 突然的变故,让底下大院儿的混乱停顿一瞬,不明所以的贼匪纷纷退到自己的一方。 借着烟花还未散去的亮光,众人看见了缩在房顶上的小小身影。 。 这厢,贺家大船。 贺勘快速穿过走道,出了船舱走上甲板。他不明白,孟元元怎么就去了郜家的仓库,那边虽说是些老仓库,彼此间也互相协助。 可终究,那些地方有风险。 “派去跟着少夫人的人回来说,是郜夫人去仓库送饭,”兴安跟在后面,解释着,“没想到这些贼匪今日前半夜就出动了。”
“你要跟贼匪讲道理吗?”贺勘继续往前走着,一直到了船头。 忽的,西面的夜空炸开一朵烟花,金色的花朵绽开,于冰冷的夜空燃尽。 贺勘知道,这是仓库间的求助讯号,私下有约定的仓库见了,就会前去救援。 他不敢再等,匆匆往船下跑,只着一身单薄的便袍。 刚下船来,陈都头便跑过来:“贺公子,为什么是西面有讯号?而东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贺勘脚下不停,齿间冷冷送出四个字:“声西击东。” 陈都头大跨步跟着:“你是说贼匪还是会选东面下手?” “不会错,”贺勘话音笃定,却又染着焦急,“是东面。” “可你为何往西走?”陈都头停下,不解问道。 贺勘望去西面,声音冰冷:“我娘子在那边。” 说完,他跑进了黑夜中,浓重的夜雾瞬间将最后一点儿背影吞噬。 陈都头不敢怠慢,于是转身往东面走。 而跑下船来的兴安也发觉不对劲儿,自家公子独自去的,一个士族郎君面对那些凶悍贼匪…… 他打了个激灵,赶紧回身往船上跑,这时候带上人去才行。 离了码头的那块平整处,去西面的那片仓库,是要绕一段弯路的,可是那样太耽误时间。 贺勘沿着江边跑,为了快些到达,他选择直接淌过前面的滩涂。 当脚踩上的时候,鞋履便往泥泞里陷,每一步走着都是艰难。黑夜中根本判断不了深浅,以至于一脚下去或是踏进水里,或是踩进淤泥…… 平时的冷静,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他甚至都没想到,这样的滩涂里藏有稀软的淤泥,人若陷进去,便再别想爬出来。 江水不知疲倦的哗哗流淌着,西面那处有了火光,这证明双方已经彻底打起来,死伤在所难免。 想到这儿,贺勘一刻不敢停留,右脚的鞋子陷进泥里,直接就只着罗袜继续前行。 终于,他走出了那片滩涂,顾不上满身的泥泞便往前继续跑,耳边已经听到了激烈的喊杀声,狗叫声,以及冲天而起的火光。 郜家仓库。 那枚烟花弹在空中炸开后,隔着一段距离的那些仓库收到了讯号,其中早就底下联手的,纷纷准备前来援救。 而正是这枚烟花弹,也让人发现了屋顶上孟元元。 这些贼匪来这边,并不是真想抢掠什么,只是想闹出动静,吸引部署南城的衙差,等到那些人往这边来,他们便及时脱身。 真正想动手的是最东面的新仓库,因为就在前日,满满的一船货物装进了那座仓库。相比西边这些易守难攻的老仓库,部署还不完全的新仓库更容易得手,货物也更好。 可就是这枚烟花弹,打乱了贼匪们原本的计划,让他们的行踪提前曝光。 为首的贼匪头目,当即高举樱抢,对准屋顶上的身影,用力掷了出去。 “孟家妹妹小心!”郜英彦大喊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自己手里的长棍也迅速扔了出去,想打下那根飞起的樱抢。 可是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儿,那条樱抢寒光一闪,朝着屋顶飞快而去。 正缩在屋顶上的孟元元,眼见那武器朝自己而来,下意识身子后仰,整个后背贴到了房顶上。只听嗖的一声,那樱抢几乎擦着身子飞了过去。 可也就在这时,她的脚蹬落了一方瓦片,紧接着身子跟着往下滑,尽管双手尽力想抓住什么,可还是止不住的下
去。 一切发生在瞬间,孟元元成屋顶上滑了下去,就掉在仓库的院墙外。 郜居刚毅的脸上染着血色,大吼一声:“英彦,快去救元元!” 这时候哪还用父亲提醒,郜英彦早就开始往前冲,顺手抄起墙边的扁担,用力砸翻了最近的贼子,试图冲过这些人,出去大门。 然而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此时也被激怒,纷纷露出骇人的凶狠,手中的武器又狠又快。 大渝规定,平民百姓不得持有刀刃武器,所以库房男人们手里的都是些平时的工具,铁锨、铁叉子…… 可即便这样,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越战越勇。墙外,还有个小女子需要他们去营救,一群大男人就这么拼了。 说起孟元元,她从屋顶上摔下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摔死,她要找到父兄,要回原本属于孟家的一切。 又有一个念头,就是当初贺御从墙上摔下来,其实真的很疼罢。 她柔细的身子就这样从屋顶下掉下来,带着几片青瓦,整个身子瞬间僵硬。 然而下一瞬,竟是跌落进一片松散中,接着就是自己整个人被什么埋
了起来,只是着实扎得厉害。 是稻草堆。 来不及想太多,孟元元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指轻轻拨开稻草,望去最近的那间仓库,隐约见着大门处有了灯火。 太好了,对方察觉了,而且在行动,准备过来支援。这种乱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谁敢保证明日这样的灾难,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还没有高兴,突然听见脚步声朝这边而来。 不可能是郜家人,如果是,他们会唤她的名字。 想到这儿,孟元元哪敢怠慢,立马从草堆里出来,快速往仓库后面跑去。动作像是灵活的玉兔。 如她所料,来人是守在外面把风的贼匪,并不是郜家人。 眼看一个纤瘦的身影往前跑去,贼人面露狠戾,握紧了手中长矛,大跨步追了上去。 可是追到仓库后面,根本没见着人影,四下只有几棵树,地势平坦,更是没有一点儿声音。 很是诡异。 贼人继续往前走,寻找着。 此时的孟元元就躲藏在一棵树后,单薄的身形,便就靠着树干遮掩。那贼人走到什么位置,她便跟着移动,总藏着他看不到的角度。 不知是不是以为自己看错了,那贼子停在了原地,不打算再往前寻找。 这时候,仓库大院儿内一声惨烈的哀嚎。贼子提着长矛就往回跑,正好经过孟元元藏身的树后。 孟元元不给那贼子反应,灵巧的身子跳跃起来,早握在手里的簪子对准那贼子的脖颈,狠狠扎了进去。 贼子不设防,就这么被一根铜簪子刺穿了喉咙:“呃……” 当啷,长矛掉在地上部,贼子不可思议的摸上脖颈,无法喊叫说话,只能痛苦的咿呀。 “啊!”孟元元往后退了步,眼中惊恐,似乎能听见铜簪入肉的声音。 短暂的蒙楞,她看到地上的长矛,下意识就去抢。双手刚摸上把柄,突然手里一重,竟是那贼人一脚踩住了矛尖。 他怒目圆瞪,犹如恶鬼,黑暗中充满煞气。 孟元元也是反应快,知道力气方面自己占不了便宜,便转身往远处的仓库跑,她不信这受伤的贼人敢追来。 不想,那贼人竟是扔出长矛,孟元元见状躲闪,一个不慎被绊倒,整个人摔去地上。<
/; 顾不上疼痛,她蹬着脚后退,后背就在这时碰上了一棵树,再不能退 贼人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拔起长矛大踏步而来,显然是想弄死树下的女子。他过来,伸手就想往孟元元的脖颈上掐。 千钧一发间,树后蓦的出现一个人,一脚踹出,直接将那贼人踹出一丈远,重重滚去地上。 贼人甩出长矛,来人抬起自己的手臂去挡,接着竟是顺手握上矛杆,身形一个旋转到了贼人身旁,一掌拍上扎在脖颈上的铜簪,整条簪子没入颈项。 窝在树下的孟元元还未反应上来,只见那人身手利索,夺过长矛,想也没想,直接刺进了贼人的心口,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贼人口中咕咕冒着污血,双眼几欲鼓出眼眶,身形点点抽搐到无力,最终躺去冷地上,咽了气。插在身上的长矛,此时更像是讽刺的墓碑。 “元娘!” 孟元元耳朵嗡的一响,下一刻被人一把抱入了怀中。 “公,公子?”她呢喃着这个称呼,声调发颤,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叫,而实际并未反醒上来。 贺勘紧紧揽住女子细巧的身子,脸颊贴上她的,感受到淡淡的体温时,一路而来的惊慌,终于稍稍放下了些。 “元娘,元娘……”他唤着她的名字,“没事了。” 寒冷的冬夜,不远处的火光,交织的喊杀声,声嘶力竭的犬吠。还有那些不断往郜家支援的人,赶来的衙差……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仓库后,一株柳树下,相拥在一起的人。 “咳咳。”孟元元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突然而来的怀抱,不算温暖,却给了她安抚。 刚才的惊险与惊吓,此时的人仍是抖个不停。她没有这样伤过人,可是为了活命,仍是选择了去拼。 “我,我刚才刺了他……”她抖着声音说着,后知后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贺勘手掌落上她的手背,轻抚两下:“他是贼人,你是在保护自己。别怕,是我杀的他。” 说出这个“杀”字时,他心中毫无波澜,没有慌张。有的也全是对怀里人的心疼。 一个柔弱的女子,谁不会害怕呢?她的胆气已经相当了得。 这种时候,一句理解的劝慰是最管用的。孟元元吸了吸鼻子,想要自己镇静,一滴滑落的泪,沾到了贺勘的肩上。 她赶紧往后离开,并用手推着:“我没事了。” 明明还带着哭音,却仍坚韧的表示自己没事。 贺勘只这轻轻一推,便松了手臂,随之坐去地上,靠着孟元元倚在树干上。 “你怎么了?”孟元元问,鼻尖嗅到了血腥气。 她往腰间摸了一把,手指沾染上粘腻,是血,可并不是她的。她没有受伤,这点很肯定,那么这血…… 是贺勘的。 孟元元爬起来,低下头看着他的腰间,见到他托着右臂横放在腰上,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发生变化,似乎在忍耐着。 “你的手臂被砍到了?”她猛然记起,方才他挡在她的面前,那手臂去挡贼人的长矛。 贺勘稳了稳气息,剧痛在手臂上蔓延,仍轻轻笑了声:“没事儿,擦破了点儿皮。” 擦破了点儿皮? 孟元元不相信,一点儿皮怎会是如此重的血腥气,以至于渗透了她腰间的衣裳。 她急得站起身,想要将人扶起,可又不敢动他,到处都很乱,她不知道会不会再碰上别的贼匪。 “我帮你包扎。”孟元元重新蹲下来,深吸一口气,从身上掏出自己的帕子
,她也帮贺御包扎过的。 可是不一样啊,贺勘有可能是伤及筋骨,一片薄薄的帕子怎么能行。 “元娘。”贺勘拉上她的手臂,阻止她准备撕开自己衣裳的举动,“别担心,有人会来的。” 掌中,她的手抖得厉害,连呼吸都那样不稳。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一直的她都是安静恬和的,遇事不慌有打算,哪怕面对着秦尤,她亦是冷静对待。 这时,不远处有人大声喊:“孟元元!” 是郜英彦,他跑到了这边,手里握着早已断成两截的扁担,爽朗的声音变得嘶哑。 “兄长,我在这儿!”孟元元站起来,朝着黑暗中的人呼喊着。 闻声,郜英彦以最快的速度往柳树下跑,始终提起的心,总算松了松。 他跑到近来,也就看到了正扶着树干站起的贺勘:“贺公子?” 孟元元双手扶着贺勘,看去郜英彦:“兄长,仓库怎么样?阿伯和伯母呢?” “放心,咱们的人都没事儿,”郜英彦气喘吁吁,身上同样沾着血腥,担心的上下打量孟元元,“亏着有你的烟花弹,别人都赶了过来,那些贼人一个都没跑掉。” “元娘,”贺勘开了口,声音略有些弱,“郜兄长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我先回船上罢。” .请牢记:,.